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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黑灯瞎火的,小路上很不好走,再加上她跑得又急,摔了好几个大跟头,将手掌心都磨破了一层皮。
小颗的血珠沁了出来,顺延着掌心流淌,将扎紧的袖口染了湿意。
沿路有听到上山寻人的吆喝声,阮软心跳如鼓,拼了命地往前跑。
感觉过了特别久,她终于爬上了那个小山包,猫着身子小心地站在那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沈哥哥,你在吗?”
小声地唤了几句没人应,阮软在原地站了会儿。
周围黑漆漆的,先前卯着跑过来的一股劲儿散去,她感到了害怕。
脚往后退了几步,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从杂草丛中传来,一个人影子也随之钻了出来,阻断了她的路。
还没尖叫出声,借着微弱的月光,阮软认出了跟前这人就是她要找的沈殷。
只是小少年的状态明显不对。
浑身发着抖蹲在地上,神情滞凝,眼神也空洞无光。
心头一紧,阮软连忙迎了上去,握着小少年冰凉的手问:“沈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嗫嚅着苍白的嘴唇,沈殷缓缓地抬了头,布满赤纹的脸上溅了星星点点的黏稠血迹,喉头滚了滚艰难开口:“我娘,死了。”
不是他杀的,但没人相信。
在夜里有个喝醉酒的陌生男人强行破门而入,闯到了他们的家里。
沈殷向来睡得浅,听到动静的那瞬间就醒了。
等他冲出来时,就瞧见那男人摸到了他娘的房间,还褪了衣裳将人压在身下。
而被牵制住的漂亮女人挣扎着,里衣的领口散开,露出白白的一片肌肤。
沈殷当时就红了眼,抄起身边的扁担就往那男人身上打,下手又快又狠。
挨了一下的男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借着醉意将放在桌上的一把尖刀捏在手里,摇晃着往前就向沈殷刺过来。
成年人与六七岁孩童的力气还是有差别的,两人僵持了半刻钟,沈殷逐渐落了下风。
沈母哆嗦着下了床,捞了一个茶盘砸在男人的头上。
被砸的男人额头渗出了血,短暂地眩晕了一下,不过清醒过来更加愤怒了。
他将沈殷踹到一边,将那把尖刀转身就送进了沈母的胸口,来回捅了十几下。
大概是被喷洒出来的鲜血迷了眼,醉酒的男人顿时酒醒了。
恐惧萦绕在心头,他将杀人的凶器往沈殷脚边一扔,自己慌慌忙忙跑出了门,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从地上爬起来的沈殷跌跌撞撞想去找大夫,可还不待他走出十米远,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忽地就亮了蜡烛,将他围住推进了屋里。
指着床边已经咽了气的女人,谴责他弑母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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