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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伤痕无法消除,那死敌的力量是不是也一直在身上作用着?
黑色的纹路一直往下蔓延,在水波中变得扭曲而不真切,看起来就像张牙舞爪的黑暗魔物。
阿洛菲打了个冷战,她记得庇斯特在刚苏醒时面容苍白的样子,不敢想象赫墨尼怎么忍受千倍万倍重于那种伤口的痛。
“无所谓。”
黑发神明冷哼一声。
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他和光明神斗得你死我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复原伤口,那家伙肯定也不比他好。
少女微凉的手指很轻的擦过他的后背,陌生的酥麻感随着清凉从她的指尖延伸开来。
他疑心这是种他不曾知晓的神术,放大了他的感官,每一寸皮肤的触感都让他的神经兴奋地跳动起来,但又缩小了他的感知范围,让他的注意力只专注在这一小片空间。
“您可以不在意这种事,”
阿洛菲抬手擦擦眼泪,声线发闷,“可是信徒不能把神明的牺牲当作理所当然的事。”
“说得不错,”
赫墨尼微微眯起眼,“那圣女打算怎么做?”
“首先,是需要您坦率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阿洛菲盯着神明的后背,颇为认真的解释,“不喜欢的事,就要拒绝,痛,就要说出来。”
信徒当然清楚不能触犯信奉的神明逆鳞,但他们也无权知晓神明的弱点。
不是什么好的提议,赫墨尼腹诽。
但那种新奇而隐秘的,从身体到内心的舒服,他想要更多。
赫墨尼看身前不明显的水波,一圈一圈的漾开,他张开嘴,以一种懒洋洋、好像快要睡着的语调说:“啊,那确实是很疼的,疼得我快哭了呢。”
阿洛菲怔了怔,神明的嗓音低沉,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竟像在贴在她的耳边调侃着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她的脸颊一热,抛掉古怪的念头,在空中轻轻摘下花蕾:“是不是我让它开花,您身上的所有伤痕和疼痛都会消失?”
“首先你要能做到,”
赫墨尼挑挑眉,“这不是简单的事。”
“我能做到。”
阿洛菲坚定回答。
赫墨尼不置可否,重新转回去,舒舒服服的靠在浴池边:“那就别让我等太久。”
阿洛菲合起双掌,不大的花蕾在其中释出热,像有火在灼烧。
但她没像之前那样退缩。
闭起眼睛,她微微咬牙忍受着不适,集中全部精力调动身体里的法力。
赫墨尼说的没错,确实不是简单的事。
花蕾在狭小空间内好像很不适应,横冲直撞着要逃脱,掌心的疼痛已经分不清到底源于高温还是尖锐的顶部。
阿洛菲全心沉浸在神术之中。
殿内生出银色的光,赫墨尼抬起头,在昏暗中,这些本来非常微弱的存在,看起来非常显眼。
和他重临大陆那天看见的一样,只是那时生成了网状的光,而今天看不出什么形态,星星点点停留在半空。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吸引了银光附在沾着水的手臂上,它们忠诚的按照宿主的意愿行事,只是被神明的无形屏障挡住了去路。
这么柔弱,是不可能改变神明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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