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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叹一声:“我这身上什么药没用过,也算是百毒不侵,还怕了你不成。”
说着大大方方褪去睡衣,俯身趴在床上,下颌搁着枕头。
洛冉撕开包装,从软管中挤出一小截半透明的乳白膏体,抹于掌心。
柳舒趴着看不见,一时间玩心大起,捏着嗓子道:“官人,您可疼惜着奴家些。”
洛冉狞笑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陪他做戏。
一手按下去,柳舒“哎哟,哎哟”
地叫痛。
洛冉无奈:“这药仅有灼热感,要配合按摩才能渗进皮肤里,你叫那么厉害做什么。”
柳舒道:“我背上整日整日疼死了,方才你一碰,我差点吐出来。”
洛冉手上慢慢动作,一边道:“我还记得很多年前,你被送来抢救的那一晚,也像今日一般下着雨。
你身上又是水,又是血,衣服烂了,浑身浸在淡红色里……”
柳舒闭着眼睛,轻声道:“那时吓着洛医生了罢。”
洛冉摇摇头,明知道柳舒看不见,“伤得那么重的病人医院里不少,大多哭着叫痛,或捂着脸呻吟,唯独你一个木楞愣没有表情,眼睛里也是空的。”
柳舒笑了下,“真的?我倒是记不清了。”
洛冉一声叹息,道:“遇见你也是巧合,那晚原本不是我值班,医院同事临时有急事求我顶替。”
柳舒笑道:“没想到就此被我缠上,后悔也来不及了。”
洛冉挑起眉:“的确是孽缘,治了这么些年还得去医院报道,真是要把我气死。”
柳舒边笑边翻过身,正对着洛冉,目光交织:“你要求这么高,做病人也是辛苦,大把钱财散出去,还要看你脸色。”
嘴唇被咬出血,肤色白得刺目,红者愈红,白者愈白。
洛冉喉结略动,抿唇道:“谁叫你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用纸巾擦干净手,将药盖子拧回去,置在床头柜上。
柳舒垂下眼睛,睫毛颤动个不停,仿佛蝶翼飞在狂风里,轻易会被扯碎,“我那时都不想治了,你非要我治,现在又怪我……”
柳曦正欲下车,柳宅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就着门内光亮而出,大步迈入冬日寒风冷雨中。
他定睛一看,竟是洛医生,不由暗暗惊奇。
也不好出声,只静待那人上了车开出去,自己才从车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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