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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八撇嘴,过会儿还是没忍住:“你就这么怕春娘子?”
“怕,我怕死她了!”
潘衍语带嘲讽之意,把茶盏放下,撸起袖管露出手腕到他面前:“你能否帮我把这蛊毒解了?”
燕十八吃惊不小:“你一介书生还点守宫砂?”
潘衍晓得算是白问,没好气道:“还不走!”
率先奔到房外。
燕十八紧随其后:“春娘子可知你武艺不凡?”
他不答,两条身影腾跃而起,翻墙而过,消逝在苍茫的黑幕里。
常燕熹和曹励吃过筵席,天色已晚且有降雨之兆,便也在姚府留宿,先于院里练剑,雨势渐密,走近院门要插闩时,忽见不远处冯春宿院墙头,两个黑衣男子翻出,落地后匆匆远去,他微皱眉,闪身而出,暗暗尾随。
再说燕十八白日里探过路,两人不晌,急步行走园中,此时阴雨无月,树影婆娑,伸手难见五指,除风雨沙沙,便再无旁声,甚是凄凉寂静。
他俩点亮星火,笼上油灯罩子,举起照路,穿过月洞门,到太湖白山,过水池,走进竹林小径,出来已到祠堂近前,望见祠堂的邻院,倒是扇门开了半,一股子卤水香味随着金黄灯光从槛内流淌出来,顿时皆惊,迅速将手中油灯熄灭,慢慢蹑足潜踪,拾阶而上,闪身悄摸而入。
进去是院,院央堆满板车,板车上血迹斑斑,新痕旧印昭展它们运过无数禽兽皮肉骨。
廊下摆着肉板条案,上搁用来阔切、片批、细抹、强砍所需的各类刀具,一根根挂吊的铁钩子随风摇晃,黑森森像要吃人的兽。
炖肉的香味儿此时愈发浓烈的蔓延,而正堂的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扇门却紧阖,月白窗纸会熏黄,显见里面有人。
他二人交换个眼神,脚尖轻点从廊侧而入,至扇门前,皆舔指戳破窗纸,顺洞往里望去,是个宽敞的灶屋,屋角四壁堆满劈好的柴禾,一只十人抱粗的大桶,揭了盖,里应是卤汁,或是天冷的原因,表面凝固一层白霜,香味不是从这里传出的,潘衍的视线移到赤红的灶膛,之上是一张大铁锅,里面浓黑油稠发亮的卤汁咕嘟咕嘟翻滚,大块的肉炖的正欢,炽热烟气四散,他看见两个人站在锅前说着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卖绣品陡见故人窥行踪迎遇亡魂冯春走到西客院以手扣门,过了片刻,有婆子近前问:“是谁呢?”
“宿东客院的春娘子,你家夫人叫我来的。”
冯春抬头,望见远处祠堂的歇山顶鹊尾脊停了一排乌鸦,便是落雨也不躲避,呆若木鸡。
婆子从里抽闩开门,引领她进房,但见那妇人坐桌前,蹙着眉,慢腾腾在吃燕窝粥,看到她过来福了福见礼,笑道:“我听说你曾在扬州知府宿过些时日,且给张夫人送了几件绣品。”
朝旁边丫鬟问:“可是么?”
那丫鬟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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