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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萧和苏全厮打起来。
苏以萧在暗夜中像d63的红发,像一团火,让程望海感到烧灼,而这种烧灼不再是曾经的悸动,而是烈焰般的疼痛——发红发烫起水泡破溃焦黑,从里到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程望海朝着那个洞口的方向冲去,凌冽的寒风吹的他全身麻木,他奔跑在深夜的海市,肮脏的街道不停的后退,警车鸣叫声四起,昏黄灯光下一个个流浪汉发疯一样对他大吼大叫。
他从城区跑到郊区河岸,风穿过他身上仅剩的一件破洞衬衫刺入他的骨髓,程望海眼睛模糊看不清世界,他一抹,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溢满了眼眶,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悲伤的眼泪是被风刺痛。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梁若安死之前的一抹微笑。
梁若安是谁?他是谁的儿子?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人会记得他?他想起他们的三次逃亡,想起梁若安那空洞的双眼,想起他们一个屋子的六个人模糊的面孔,他下定决心,他要为他复仇,他要让所有这些人付出代价,他要回到沧山,他要把这些罪犯全部关进大牢,就算到死他也不会放弃这个目标。
就算到他死他也不会放弃目标!
这个信念撞击着程望海的心头,他在河岸公交站牌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个想法好熟悉,好像是他从小到大听到过的无数次的话程望海在这一刻突然理解了杨雪他想,也许杨雪曾经也想重新开始,也想爱一个崭新的新生命一样去爱他,也许杨雪就像是此时的程望海,想着梁若安不能释怀密集的雪花纷纷落下,像是是失真的电视机没有了信号。
程望海疲惫的倒在河边的座椅上,停下来的身体迅速降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谅了母亲,原谅了她对自己的无情,原谅她深夜的哭喊,原谅了她不能爱真正的他,原谅了他的哥哥。
似乎在原谅的这一刻,他记起了母亲在寒冷的天气为他织的围巾,那条围巾就挂在他的橱柜里。
走过眼前这条冻成冰的河流,这条一千米的冰层,他走过去就能到对岸,回到沧山。
回到他的家,回到他原本的生活。
他费力的睁着双眼,手脚完全像是冻僵了一般,感觉好累像是破了洞的皮球,只有眼睛还在朦胧的看着这个世界。
沧山在橘红色的彩霞下慢慢露出形状,他好像看到杨雪在家里点燃炉子,热腾腾的火苗窜出袅袅的烟。
他看见他们一家四口人开心的笑着围着炉子吃着饭,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终于找到回家的路,像是所有春天都会到来,所有的期待都不会落空。
程望海缓缓闭上眼睛,他回忆起在哈尔滨集训的时也下雪,回忆起苏以萧为他放的烟花,回忆起苏以萧把他拉出那个冰窟窿突然程望海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脚,他睁开眼,一个背着麻袋的流浪汉正在脱他脚上的鞋,他一个激灵收回脚跳了起跑远了十多米,心脏“砰砰”
的剧烈跳动起来。
夕阳即将落山,如果他晚点醒来,就要冻死在这里。
他走到冰上看了看冰面,“吱吱”
声突然奏响,一条狭长的裂缝蔓延开去。
他想,走过去成功几率太低,他又抬头看着远方跨海大桥的关口,犹豫了一下,他到路边垃圾箱里翻出破旧的报纸和塑料袋掖进自己的衬衣下。
天色渐暗,世界一片苍白,他揉揉眼睛,生怕自己再次堕入梦境。
河边步道上偶尔有几个遛狗的人匆匆穿过。
目标的地点越来越近身上越热,他用手扶住了那条伤残的腿,那只腿走起路来虽然还是会七扭八歪但是好像重燃了希望。
他想,回到沧山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报警,要把这里的所有事情曝光,让郑氏集团和他们背后的所有人得到惩罚。
第二件事就是去治疗他的腿,他想要游泳,他想要去上大学,他想要去尝试他曾经不敢尝试的任何事。
三层高的崭新深蓝色海关建筑出现在眼前,程望海走进警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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