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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起初,我愣住了。
醒过味来时,怒气铺天盖地而来,嗓子眼儿都要喷出火了。
一个甘愿当过替补的人,并不代表她喜欢做替补的滋味。
“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觉得,你来找我,我就一定还会看得上你?”
我以为自己粗大的嗓门会为我带来莫大的气势,出口却明白我拔高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阎恪看着我,像当年一样,走过来把毛巾递在我手上,“你若是看不上我,为什么收留我?”
我哪里还有闲心擦手:“哪里是我收留你,明明是你死皮赖脸留下来的!”
“你若是成心赶我,我纵然死皮赖脸,也留不下来。”
我立刻就要接嘴,他已然截断了我的话,声音依旧无波无澜,“孟宜。
你一直说你变了,其实你一点儿都没变。”
我恼羞成怒,脑袋冒烟,几乎就要掀桌子了,顺手取了墙角的笤帚挥过去,“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阎恪淡笑着躲过了我挥过去的笤帚,人影一闪已然化作青烟不见了,空气中留着他的笑声。
“我回天上处理点事,马上回来。”
“你别回来了!”
我把笤帚朝着那抹烟的方向一扔,啪地掉在进门人的身上,糊了一脸的灰。
高壮的男人踢过了扫把,一打眼朝我望了过来:“周红红……”
来人风尘仆仆,甚至于可以说些微狼狈,长得高壮魁梧,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脸的胡茬没有收拾。
他叫的是我这寄主原先的名字。
听这口气,关系似乎还颇为熟稔。
我仔细搜寻了下周红红的记忆,却记不起这号人物来。
周红红在金湾镇住了这么多年,认识的也无非就附近邻舍。
我收拾好跟阎恪吵架的嘴脸,客气地笑了笑,“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
他朝我走过来,“我是周强。”
我愣了下,分明看到门口终日一动不动的周红红魂身,突然抬起头来。
我记起这个人了。
周红红原先是有个家庭的。
她丈夫是个泥匠,在外头混了两年外流有两三下本事,当了个工头,挣了点钱,养了个女的。
周红红气过哭过闹过,后来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过了两年,外室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便铁了心思撇了周红红,再也没回来过。
周红红本来是老实姑娘,被这番一大击,更是有些发痴,被赌博的人瞧上她那点零星的赡养费,拉进去,死在了麻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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