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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哑然,又胆战心惊地等到晚间,大娘子那儿只字未提,只是不见白瑾宁,说是告了病,白棠一边扒拉吃食到嘴巴里,一边暗暗思忖,果真裴寂是个不解风情之人,二姐姐再怎么样也是个娇娇俏俏的姑娘家,好端端的只是见了一面就给吓病了。
大娘子固然没说什么,但老夫人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瞧着跟自己闺女差不多大的白棠这副杯弓蛇影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埋怨起老夫人来,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也亏她想得出来,可这事说来说去是为着阑哥儿,她心里也明白。
想到这儿,大娘子给白棠夹了一筷子菜,叫她多吃些。
第二天早晨白棠犹豫着要不要告病,最终还是准备装傻充楞挨过去,因为这种事都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反正早晚都是一样。
事实证明白棠想的没错,老太太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好似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白棠一边往嘴里塞着一个翡翠莲花糕一边想着,这样的演技,说一声‘老戏骨’都不为过。
至于裴寂那边,白棠摇摇头,总之天高皇帝远,眼不见为净。
裴寂回府之后,一开始确实面有愠色,他想不通白棠跑什么,只是送幅画,难道真的还能吃了她不成;可是突然又想到那抹磕磕绊绊的背影,又不禁觉得好笑起来,想她一定是吓坏了,所以跑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不过他很快便收了心思,因为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
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就在今晚举办,这也是汴京城城门守卫最薄弱的日子,如果他所料不错,那些想要转移扇子的人将在今晚趁乱离开汴京城,错过这个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而他派赤影在城外设下重重埋伏,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为了叫他们放松警惕,他也将出席今夜的花魁大赛。
裴寂的马车往燕春楼而去之际,除了单调的马蹄声,他还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有风吹开车帘,他瞧见了白棠。
一个眉眼俱笑的白棠。
他从未看见过她那么放松的样子,在裴寂的印象里,白棠总是哭丧着一张脸,很狼狈的样子,即使是看到那袋金子时,她也仍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拘谨。
裴寂顺着白棠的目光向前看去,果然,是那个令他感到厌烦的宋宴。
他不愿意再看下去了,只低声叫马车赶快些。
到了燕春楼,裴寂下了马车,很张扬地进楼,轻车熟路地上了三层。
燕春楼一共三层,层数越高,看得越清楚,自然价格也是最贵的。
整个汴京城谁敢跟裴寂比钱,再说三楼最好的雅间原本就是给裴寂备着的,就算他不来,也没人敢进。
这里的视角极佳,除了可以看到所有花楼女子之外,也可以俯瞰整个西街。
花魁大赛按时开始,西街各色花楼女子齐聚燕春楼,依次展示着自己的才艺与美貌,燕春楼里的达官显贵们个个兴致勃勃评头论足,裴寂看了一会儿,顿觉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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