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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蕴未嫁入简家之时,他成日有空就带着她疯玩,还端一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浪荡样,府中姬妾无数,且只与些难入朝堂的文人墨客打交道。
若不是去年底太子娶亲,圣人体贴他新婚燕尔、分身乏力,还轮不上赵起插手各项事务。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几家欢喜几家愁,平添流血罢了。”
她虽驽钝,然生于这宫闱之中,也懂与东宫分庭抗礼,更要将赵揭赶下马换个人做太子,岂是你栽赃我来,我讨檄你去,便能了结的事?
赵起也不意外她出此言,只淡淡笑道,“可你已是这局中人,又何谈是平添?”
“你不是好奇,谁人向父皇举荐简潼?”
他心底还是疼惜赵蕴,药碗端来示意她喝,“你喝了这药,我便告诉你。”
药汁温凉适宜,赵蕴捏着鼻子一口气干了,被苦得瓦声瓦气,“喝了,你快说。”
“太子妃薛氏,其兄乃是简太傅门生,东宫任职。
赵揭向父皇推举简潼,便是这薛家大郎,简潼在太学的同窗,一手促成。”
盛过药的月白银扣荷叶碗脆生生摔成叁瓣,赵蕴难以置信,“你是说,是大哥,是太子,命人将我绑走?”
赵起轻轻摇头道,“赵揭不对付这简潼是真,然他也没这熊心豹子胆,敢对你下手。
另有他人,在暗处做着打算。”
“怎么会……”
她没由来觉着背后生寒,仿佛是有双看不见的眼睛能窥探她一举一动,正摩拳擦掌,找准时机便会对她痛下杀手。
见赵蕴刹那间面上血色尽失,手足无措的,也不想是谁惹她气到上蹿下跳,赵起心生内疚,“你也莫怕,有我在,还没人动得了你。”
言罢便又声音放低些,将她娇软香躯往怀里一揽,轻吻眼角眉梢,“蕴儿,二哥会护你周全,以后可别再和我说这些混话,让我心里难受。”
“我……”
赵蕴不愿被困在这般密切的怀抱,想让赵起别再对她有非分之想,还欲倾诉,却是一口血“哇”
地呕在他肩头,两眼发黑便昏死过去。
“蕴儿,蕴儿?”
赵起肩上一湿,再看她双目紧合,唇边血迹残留,忙喊道,“喊宁徽过来!”
殿内一阵手忙脚乱,走半道上正要出皇城的宁徽宁太医,便又被请回了承欢殿,替她把完脉后再开方子。
赵起令他去含英殿里留宿几夜,倒霉催的宁太医也乖乖应了。
淋了两次雨,又肝火急盛,已近强弩之末,突然松懈下来便是赵蕴这样,俗称气病了。
她悠悠转醒后,先是叁大海碗药汤,榻下跪了两排人求她喝药,不然安王要拿他们开刷。
病恹恹躺了几日,唯一的好处是赵起再禽兽,也不会让她拖着病体上阵。
仍不时想起简涬,不知他已到何处。
他走得决绝,可赵蕴留恋之情却未消减,反是日益陡增,茶饭难思。
艳阳高照,花草芳菲,承欢殿内空阔无声,便似她心下难言寂寥。
若是两情相悦,岂在乎朝朝暮暮。
但她害怕,可能连这朝暮之间,都将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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