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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驿道的终点,过了桥,驿道就消失在芒芒荒野中。
过桥后,三辆车整了整队,晋鄙的车居中突前,另两辆在左右十丈之外跟着。
车前还有被前人踩出来的小径,向人们指引着方向。
郑安平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天上半轮残月,微光之下,四周一望无际。
他又仔细听了听,除了微风,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随着战车渐行渐快,他耳边只有车轮的咯吱声和马蹄的踢踏声,还有呼呼的风声,别的什么也听不见。
夜越来越浓,郑安平发现自己已经很难看清草丛中被人踩出来的小径。
他不知道驭手是依靠是怎么来辨认方向的:“难道真的是老马识途吗?”
他在心里问。
秋冬之交,夜风很有些寒冷。
车在草丛中行驶,颠簸、摇晃得厉害;郑安平站在车中,双手扶轼,竭力维持身体的平衡,感觉很不习惯;人不断被颠起来;两手握轼太紧,胳膊也酸疼起来。
他偷眼看了看旁边的驿卒,那表情似乎还不如他。
只有驭手,一会儿拉拉缰绳,一会儿甩甩鞭子,两只手什么也没有扶,完全靠两条腿维持平衡,但却似乎完全不受颠簸的影响。
这让郑安平心里升起一股佩服。
他少年时也学过御和射,那是“君子六艺”
之一,是成年的必修课。
但下了学堂之后,就再也没机会用上。
后来到大梁,投身武卒,更以步战为长,御基本用不上,射也不是用弓,而是用弩。
至于读书礼乐,干脆不知放到哪个角落了!
但毕竟练过,门道还是可以看出点。
他又往前看,隐约发现晋鄙似乎在不断回身张望。
他也回过头去看,驿站场地上的火光隐约可见,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他悄悄关注起驭手的身形来,自己也回忆着小时候从老师那儿听来的驾车要领:放松身体,双腿分开,再紧紧夹住。
过了一会儿,维持平衡倒是容易了些,但腰又疼得不行。
“坐车真是个苦差事,还不如在地上跑呢!”
郑安平下了结论。
不知行了多久,前面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中间车上一声钟鸣,三辆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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