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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
温柔又深沉的声线,像一把从雪地里拔出的钝刀,遇风而化,交融成一汪清泉。
陶栀子从门缝后倏而抬眼,怔怔地凝视着他。
此刻,她被温柔的钝刀击中,心脏微疼,不是病态的疼。
良久后,门后传来陶栀子笑容,像是忽地拨开云层后洞开的皎月一样,带着纯然的稚气,还有些许荣获珍宝的得意。
末了,她身心舒畅地松了口气,笑得志得意满,带笑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有几分诡计得逞的模样。
“等我两分钟穿个鞋子就出门。”
门后的她,声音高昂起来,以至于让人分不清刚才那方小心翼翼的模样,是不是一场错觉。
她的心思,由阴转晴,转烈日,转暴雨,都在顷刻之间。
两分钟后,屋内的木质地板传来了脚步声,矮跟皮鞋碰撞木质地板,像踢踏舞那般清脆。
门被人大大方方地打开,陶栀子哼着不知名小曲出了门,身上穿的是那身小黑裙和礼盒中的棕色单鞋。
左手腕处绑了一条墨绿色丝带,恰好挡住了她左手腕处的神秘银色手链。
这身衣服被她穿得极为自然,转身锁门间,日光恰好被主楼的玻璃反照过来,光影落于她的肩头,碎金般灼灼,让人恍神了一瞬。
趁着江述月往前走的空挡,陶栀子三两步上前,在他手里塞了个小物件。
“送你的,我自己用面团手工做的,大家人手一个。”
江述月摊开手一看,是一个迷你面包的小挂件,最上层用透明指甲油上了封层。
看起来可可爱爱的一个迷你面包。
他道了谢,将那挂件放进了西裤口袋里。
“我今早出去逛超市的时候顺便给自己买了张地铁卡,那地方应该乘地铁很方便吧。”
两人并肩出发之际,她一面走,一面取下手机壳,将夹层里的卡片取了出来,给江述月展示。
江述月领着她没有往大门走,而是走到电梯旁,按了往下。
“我们开车去。”
她将地铁卡默默放了回去,一时间好像短暂失语了一样,只直直看着电梯的电子屏,乖巧地保持沉默。
地下车库宽阔无比,很多车子还是崭新的,看着上面牌照上首字母,以及有序的车牌号,不难想象它们都属于谁。
两人的脚步声在地底下的空气中回荡。
“你的车停在这里,能被允许吗?”
她压低声音问道。
一直以为这里是公馆主人的私人车库,之前偶然乘电梯下来过一次,她立刻离开了,生怕触碰什么禁忌。
“这里给你的感觉很森严吗?”
江述月顿住了脚步,颇为认真地问道,并不像在开玩笑。
陶栀子摇摇头,“我遇到的工作人员都挺好的,但我一直感觉江先生好像规矩很多。”
毕竟寄人篱下,她大概对自己有些矫枉过正了。
角落处停放着一辆轿车,放眼整个车库,已算最低调了。
“你坐副驾驶吧。”
陶栀子只觉这些场景极为陌生,和江述月共处同一个封闭车厢时,像是不知道视线放在哪里,双眼直直看着前方,两手轻轻攥着胸前的安全带。
江述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挂在了后座旁,再绕行回驾驶室。
正欲发动车子,他余光注意到陶栀子左肩上的伤疤。
露出的部分大概五公分长,直达后侧肩胛骨。
那伤痕早已愈合多年,带着缝合痕迹,从专业的角度看,这伤口缝合得过于潦草,让疤痕有些粗糙,有疤痕增生,应该是途中发炎过。
江述月目睹这道疤痕,气息下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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