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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三月时节,过了清明,雨水渐丰,润州城上空时不时就飘来一朵云,垂天而下道道雨丝,连绵不绝。
韩云鹏酒足饭饱之后,拉着苏宸,撑着油纸伞,走出白墙灰瓦的小巷子,来到了恢宏气派的韩府。
既约好今日要登门复诊的,苏宸也不好失约,被韩云鹏引到了韩熙载的房内。
韩熙载倚靠在床榻前,手里拿着一本《道德经》,目光却没有看书,而是怔怔看着房梁,思索着西北局势,忧心忡忡。
他想到自己南渡,当初充满凌云之志,如今蹉跎大半生,过了花甲之年,六十有四,罢官停职在家,目睹北边的宋国强大,江南唐国日渐衰微,忍不住喟叹、痛惜。
这韩熙载出身官宦豪门,其曾祖父韩钧,曾任唐太常卿;祖父韩殷,任侍御史;父亲韩光嗣,任秘书少监、淄青观察支使、平卢节度副使;代代位列公卿。
因此,韩熙载打小经过祖辈家庭公卿文化熏陶,便立下出将入相的志向,自幼勤学苦读,后又隐居于嵩山读书,大约二十岁时游学于洛阳,于后唐同光四年登进士第,可谓少年得志。
但后来其父韩光嗣,因为做了平卢节度使王公俨的佐官,后者因抗旨,拒不接受后唐明宗李嗣源的登州刺史任命,被大将军霍彦威率军讨伐,最后王公俨、韩光嗣等人全部被斩,家道崩裂,韩熙载被迫逃离中原,南渡淮地入杨吴。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韩熙载已经鬓间发白,志向消磨,忍不住感慨良多。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韩熙载喃喃自语,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正在这时,韩云鹏敲门,带着苏宸进入了。
“见过韩老!”
苏宸拎着药箱,拱手行礼。
韩熙载看到小儿子就心烦,但是见他带着苏宸进房,倒是心平气和一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苏公子,过来了。”
“给韩老复诊一下,若无大碍,以后隔几天来一次就行了。”
韩熙载闻言点头道:“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
苏宸放下医药箱,走上前来到塌前,给韩熙载号脉、听心律。
韩熙载等会有话要跟苏宸说,于是朝着小儿子不客气地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候着,不要在这碍眼了。
韩云鹏正在摇头晃脑,见状识趣退出去了,别看他平时纨绔一些,但是,人并不傻,甚至还有几分小聪明,懂得察言观色。
苏宸把脉过后,微笑着说:“韩老,您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心律和脉搏都趋于正常,血压也下来一些,只要不熬夜,半个月不饮酒,就没事了,以后一旦心窝口出现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就含住一颗保心丹,可撑过发病时的病症。”
韩熙载点点头,听到没有大事,也宽心不少。
“苏公子,平时你都看些什么书啊?”
苏宸想了想,《论语》《春秋》《礼记》《说文》《骈赋》《汉书》……这些平时基本都不看。
他回来也不是为考状元来的,对古代科举内容也抱有一些偏见,没有多大兴致,再说,现在他从头学起也晚了,还是以赚钱为主吧,做不做官无所谓。
以后能够做到家有万贯钱财,妻妾花容月貌,在一起和谐美满生活,便是他此生向往了。
什么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什么纵横捭阖,朝廷风云诡谲这些,他也没有大兴趣,打打杀杀,斗来斗去,何必呢!
“除了看看医书,写写话本,背背诗词,其它书籍并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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