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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背着袖子踱了几步,淡漠的目光扫过来:“不说这个姚娘子了。
叶柔,曾布此人,都知枢密院也好,能压过章惇去做首辅也罢,我们在曾家埋一两个暗桩都是必须,至少,大宋君臣对西夏是打还是和,对我大辽有没有讨回燕云十六州的想法,吾等或能早些知晓。
但是……”
邵清走到叶柔跟前,一字一顿道:“但是,就算我、你、吕刚,我们三人能躲在宣德楼后的政事堂里听天子与诸位宰相商议国事,难道就够了吗?若一国戍守之军的战力虚弱、兵戈老旧,提前知晓军情,又有何用?”
叶柔的鹅蛋脸上现了踟蹰之色。
“先生,我明白。
弓弩院那人,我,我前几日,已想了个法子,与他结识。
他阿爷,果然就住在前头那条巷子,他常来看他阿爷。”
叶柔嗫嚅着,没有再说下去,脸却更红了。
她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家,即使作为一名忠于大辽的战士,计划中的一些细节,也说不出口,只能闭着眼睛去做。
邵清怎会不明白。
他心一软,霎那间也确实有些心疼这童年伙伴。
邵清嗓音沉酽酽地:“你与吕刚要演的戏,要做的局,你们自己商量着拿主意,不必事事向我禀报。
我相信你们二人,都聪明得很。
只是,一旦弓弩院的事有了进展,你越发要当心自己。
若眼见着要吃亏,务必与我讲,我可另想办法。
你和你姐姐一样,回燕京是要嫁人的。
在开封,我实际便如你长兄一般,你万一有什么差池,我如何与叶刺史交待?”
叶柔原本听邵清的话中有关切之意,胸中立时激荡起来,惊喜得好像当初听说萧林牙同意父亲派她来开封的请求。
不料转瞬之间,就听得邵清的最后那句,她顿觉乐极生悲。
所以,萧清,不管你对那姚氏有没有缱绻之情,你对我,只是待以兄妹之谊?然而叶柔抬头望向邵清,见了他云山雾罩似的面容中,仍好像透了几分煦暖的阳光给自己似的,又如远远的若隐若现的灯火,教迷茫夜行之人生发一丝儿勇气与希望。
叶柔想起来开封之前,知晓她心思的姐姐,曾叮嘱她:萧清呀,与那些气概粗豪、心性简单的契丹男儿不一样,你只能,一面将事办好,一面碰碰运气,等他来属意于你,日久生情也未可知。
而你,不能着急上火的,去求他、甚至逼他。
叶柔于是强打精神,展颜一笑:“先生所说的,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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