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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入座,商量着接下来的路程,又估摸着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到临州府城,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得外间有人叩首,金圆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郎君,曹国的大王子求见。”
傅瑜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和赵斌对视一眼。
“现在在何处?”
傅瑜高声问。
金圆回:“在驿馆前头的大厅里等着。”
傅瑜小声对赵斌道:“我从未出过永安,不知曹国竟还与我傅家有旧,赵叔跟着阿爷的日子久些,可知晓当年阿爷或是阿兄与曹国有什么干系吗?”
赵斌也摇头,又道:“既不知晓其来意,郎君何不去瞧瞧,看他打的什么算盘。”
傅瑜和赵斌遂出了院门,朝着前厅走,刚进去,就见得一身穿深色长衫、个子不高的男子,他身后还跟了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下人,其中一个托着托盘。
见这架势,傅瑜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了这位大王子一眼,见他不过三十岁上下的模样,个子不高,体型中等,两撇倒八字胡有些零碎的挂在嘴边,整个人看着有些憔悴。
他一看见傅瑜和赵斌金圆几人走出来,忙拱手迎了上去,不停行礼作揖,嘴中也道:“世子远道而来,小王当做东道主款待的,此时却深夜求见,惭愧,惭愧。”
傅瑜与这藩国王子不熟,当即只是生疏地拱手还礼,道:“大王子殿下此时来见瑜,可是瑜的通关文书有什么问题吗?”
傅瑜这却是睁眼说瞎话了,在大魏,像他这样的勋贵或是世家子弟若要带着众多仆役游历天下,当有官府下发的通关文书,以通诸国。
但傅瑜探病是谨遵帝王之命,通关文书自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这么问,只是想表示自己与这位大王子生疏的关系罢了。
大王子倒也上道,当即环顾左右,见傅瑜身边跟着的不仅有赵斌、金圆,更有元志挎刀在旁,不由心下惴惴,迟疑不肯多说。
傅瑜见他迟疑的模样,心下更是不愉,道:“左右都是我的人,大王子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大王子道:“听闻世子从永安远道而来,一路上人马疲惫,不如在窑城多待几日,我窑城虽不如永安繁花富贵,但水边儿女,自有一番风情。
若世子赏脸多停留几日,小王一定让世子宾至如归!”
傅瑜道:“此番出行是奉了陛下之命前往临州探病,请恕瑜不能多待。”
“啊、啊,这也无妨,”
大王子歉意地笑笑,早有预料般的模样,伸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仆役上前来,自己伸手掀了托盘上的一层红色丝绸,指着上面金灿灿的一摞金银道:“傅将军英姿,小王神往已久,恨不能进永安亲见,如今见的安国公世子,便也算全了小王多年之愿。
只希望世子手下这些金银以作路上盘缠,便也算抚慰小王不能厚待世子之心了。”
傅瑜冷哼一声,却是瞧也不瞧那明晃晃的金银,冷声道:“这些盘缠,本世子受之有愧,大王子不如自己留着用吧。
若是无事,本世子赶车劳累,此时便也该歇了。”
傅瑜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大王子见他要走的模样,当即慌了神,也不再打什么哑语了,当即说道:“世子且慢!
小王的确有一事要求。”
傅瑜冷声道:“本世子人微言轻,在朝堂之上无权无势,恐不能帮助大王子分毫,还请大王子回去吧。”
大王子心一横,道:“小王所求不过是曹国王储地位牢固,待得我父王上书求陛下易王储时,还望将军和世子美言几句。”
原来绕了半天圈,这个劳什子王子的用意在此,傅瑜心下不由得一晃。
藩国虽说听着是一国,但与其余府、州除了有主无主之外并无不同,藩国国王及王储的任命都须得大魏的皇帝认可,如此才算得正宗,而且不少藩国官吏乃至军队的任命都完全由大魏任命,可以说这些藩国王室是非常没有存在感的。
曹国就是典型的一个这样的藩国,这样的藩王,其实远不如永安中那些宗室郡王来的逍遥自在。
大王子继续道:“父王年迈后,心里头就越来越宠着小儿子,幼弟和我都是王后所出,都算作嫡子,他若想请立幼弟为王储,我虽为嫡长子却也无可奈何。
一旦日后幼弟做了王,我这大王子的地位便岌岌可危,还请世子日后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也算救了小王一命了!”
他说着,又是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随即又挥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另一个仆役上前来。
那个个子娇|小许多的、披着黑斗篷的仆役上前,自觉地脱去了身上的黑色斗篷,露出里面穿着的一身薄如轻纱羽翼的红色衣裙,原来是个身形娇|小的女子,但见秀发乌黑靓丽,未着发钗的散落在肩头,这女子乌发雪肤,杏眼桃腮,虽远不如永安那些云鬓高鬟的娘子,也不如罗珊娜这等教坊舞姬,但在这等穷乡僻壤之地,却也算得上是个绝世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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