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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门徒提灯显露的妖光,岁祖月回过头。
慕相玄靠床坐着,整个人隐没在帷幔阴影里,昏暗的光线衬得他皮肤越白,唇很红。
“嗯。”
他低应,嗓音有点儿闷。
岁祖月听出了一点没精打采的不适感。
这与平日的慕相玄不同,岁祖月蹙了蹙眉,纤长的手掌伸了去。
慕相玄似乎想躲,身体微斜了下,但最终没动。
她手掌落在他温热的额头,回身凑近了些,也是这时候,慕相玄掀了掀眼皮,看她。
慕相玄很静,神情一贯淡漠,浑身透着漫不经心的疏离感,但他瞳仁漆黑,睫毛很长很密,真看人时格外深邃,让人有种刹那的恍惚感,仿佛置身在无边无际的漆黑夜色里,几乎要被包裹迷失其中。
岁祖月微微一怔。
与妖族打过太多交道,知晓许多妖族手段,她脑海几乎下意识冒出个念头。
慕相玄是不是在对她用妖术。
老实说,她捉妖经常遇到一招,一些妖族到最后束手无策了,就靠着好皮囊使用邪魅之术,试图妖里妖气的蛊惑迷晕她。
当然最后,这些无一例外,被她一巴掌打晕带走。
她以前都没发现,慕相玄唇这么红,与那双黑眸对视久了,还会有些晕。
不仅如此,岁祖月在那注视下,后颈泛起了莫名的寒意,好似有种蛛丝粘腻的阴冷潮湿感。
常年积累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让她本能地微微绷紧了身子。
慕相玄垂下眼帘。
那种感觉消失,岁祖月短暂的怔愣后,从少年额头收回手,随后收回的视线不知道注视什么似的,盯了盯自己葱白的指尖。
室内一时有些静。
就在这时,一阵火急火燎的叫喊由远及近。
“少司!
少司救命啊!”
救命声,仿佛极力阻止的怒声,“闭嘴!
莫扰我们少司休息,你主子被欺负了跟我们少司有何干系!”
“呜呜,呜呜呜——”
很快,似乎被捂住了嘴,只剩下悲凉的呜呜声。
简垤快哭了,被神殿门徒架着胳膊,眼睁睁看着透出光亮的房门越离越远。
几乎绝望之际,紧闭的房门从内打开了。
岁祖月一袭红绸长衫出现在门口,青丝如墨,远远瞥了眼邵昊谨的近侍。
“呜呜,少司你可得帮帮我们少君!”
天边隐隐泛起一丝亮光,去天宫的路上,简垤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
邵昊谨从神殿回去后,按照约定,本收拾好行囊就打算下界,谁知天君第六子,邵昊明风找了来。
“他听说少君被阉了,非要来折辱少君,命人扒了少君裤子供大家取笑!”
岁祖月轻碰了碰鼻尖。
在地牢里随口一句戏言,能传到宫里君嗣耳多里?乾字牢耳目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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