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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间,郡守柳渊却突然登门造访,说是有要事相商,言辞间更是诸多打探。
他本未多想。
自郡守柳渊到任以来,对他多有拉拢之势。
但孙郡丞却是素来秉持不站队的为官准则,对着这种拉拢,他也便不着痕迹地推辞。
两人正言语兜转着,孙非来报,说是收到消息,寻着赵妾侍的踪迹了。
彼时,柳渊便坐在一旁,闻言不过眉梢微动,笑着道:“看来你家中有事,我便不再叨扰了,咱们以后再议。”
他送走了柳渊,便带着心腹之人匆匆去拿赵妾侍。
贺七娘子捉下赵妾侍二人后,在巷中等了他许久,都不见出现什么意外。
偏偏他不过刚到,便紧接着有人要暗杀他与赵妾侍几人。
这未免太过凑巧了。
想起那赵妾侍正是在郡守宴上,自请为妾,再去回想往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突然就疑起柳渊来。
“只是,这些还只是我的猜测,眼下并无实证。”
孙郡丞叹息道。
贺令姜想到他提议要将先前捉到的男子,压到郡衙牢中的做法,恍然大悟:“郡丞要将那男子放到郡衙之中,是想试探柳郡守?”
孙郡丞点头:“正是。
背后之人灭口不得,说不得会再次出手。
如若郡守当真如我所想,是那背后之人,人就放在他眼皮底下审着,他定然按捺不住。”
“郡丞好谋略,如此一来,便可以试得那柳郡守到底是人是鬼。”
贺令姜不禁抚掌赞道。
私采铜矿这事,若真与郡守柳渊有关,也不知他在朝堂之上,背后站的又是哪尊大佛。
若是揭露出来,届时必然是一番大动荡。
也怨不得,先前这些人竟然想将孙郡丞一同灭口。
“只是这样一来,郡丞可是有些危险了,难保这些人不会再向你下手。”
孙郡丞长长叹了口气:“官场之上本就云波诡谲,指不定哪天就遭致明枪暗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私采铜矿不是小事,不仅触及大周律令,更是动摇国之根本。
此事若是为真,受到波及的人必然不少。”
“为民也好,为国也罢,当此时,个人安危已是不足一提。
我只能竭尽全力去探明实情,如数禀告给朝廷,由圣人来裁决。”
说着,他朝着郢都的方向拱了拱手。
“郡丞一番忠心令人动容。”
贺令姜道,“只是,私采铜矿之事既然发生在临川境内,郡守又有与贼人沆瀣一气之嫌,郡丞更该保重自身才是。
只有郡丞安在,这案子才能查得下去。”
眼下私采铜矿一事,只有一封告密信而已,是真是伪都未得确定,但赵妾侍等人的暗中监视打探已然确定别有内情,郡守柳渊更是令人生疑。
其间种种,都需一一探查核实。
幕后之人若想迅速将此事按下去,莫过于杀了孙郡丞最为方便。
他一死,再解决了那告密之人,私采铜矿一事便无人知晓,也无官去查了。
“郡丞近来处境怕是险矣,可得多加小心。”
贺令姜从袖中掏出几张护身的符纸,递给孙郡丞:“这些乃我亲手所绘的符箓,郡丞不妨带在身边,紧要之时,或可护郡丞一次。”
这番好意,孙郡丞自然不会拒绝,他接过符纸揣入怀中:“多谢贺七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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