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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惨叫若放在白天,或许不会这样惹人注意。
可偏偏是夜里,已近子时,整个帐营除了昆虫低声的鸣叫再无其他声响。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叫真真是惊彻四野,直冲天际。
驻地营帐分布极有次序,皇帝的寝帐自然在最中央,四周是嫔妃,然后皇族,接着就是侍卫营,侍卫营外是文武百官,最后八旗兵勇。
丰升额冲出门时,几个相临的帐子也都动了,不少人连鞋都没穿只手抓着刀就朝着叫声处奔去,可那声音极短,忽然就消息了。
诸人正在皱眉,已有人声传来,“爷,爷,不能进去,里头怕有机关。”
各什侍卫的帐篷都是集中在一处,丰升额赶过去时,善保的营帐前围了几个人,福康安要进去,小喜子死活拦在身前,“爷,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里头怕有迷烟。”
“拿火把来。”
福康安只是着急,理智未失。
淡淡的血腥味儿,丰升额低头见一人穿着侍卫服蜷着身子躺地上没啥动静,皱眉问,“这是怎么了?”
善保营帐的门大敞,乳白色的月光映出虚蒙蒙的影子,里面的景象模糊不清。
福康安原已睡下,出来的匆忙,只是一身雪白里衣,头发散在脑后,五官冷峻,冷声道,“我听到响动,出来就见这……”
犹豫了一下,“刺客”
二字未能说出口,咬牙道,“就看这人躺地上了。
善保帐门敞着,里头唤了好几声都没动静,有些不对。”
“先捆了。”
丰升额一声令下,自有侍卫将人拖起来,拽开脸一瞧,这人脸色惨白,咬着牙,神智昏沉,小腹上的血洇湿一片,有认识的道,“这不是庆海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捆也跑不了了。
“把窗子也打开,通通风。”
布达赉也赶到,说着就要去开窗,被丰升额伸手拦住,指了指帐门。
十几支火把点起来,从敞开的帐口可以看来,正对着门摆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固定着一把□□。
还有一把椅子正对通风的窗口,上面安置了同样的□□,用细丝与帐篷相连。
再往里,善保躺在床榻上。
刘祥安置在下面的脚榻上,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惊醒,可见是迷晕了。
福康安心里担忧,“我先进去把善保弄出来。”
“小心,地上有细丝。”
丰升额指了指在火光下反光的细线,亏他心细才能察觉。
布达赉禁不住擦一把额上的汗,心道,真跟盘丝s似的。
探花郎这脑袋是跟咱们的不大相同,也忒复杂了些。
“阿里衮大人到了。”
阿里衮身后跟着几名侍卫,眉头紧锁,此时火把将营地映得亮如白昼,诸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阿里衮脸上的怒色。
丰升额小声的同阿玛说了事情原由,阿里衮瞧福康安眼里要蹿火,哪里敢让福康安去当敢死队救人。
别看傅恒是老实人,老实人更不好招惹,一挥手,“冯大、冯二、冯三,你们不要走正门,从善保床榻那块儿的帐子开个口子,把人先弄出来。
小心机关。”
你们这些少爷兵啊,平日站站岗都要担心风吹雨淋,充门面罢了,关键时刻还……真不敢用你们。
伤着谁,老子都不好跟你们的爹交待啊。
善保一吹冷风,头脑昏昏沉沉的,有些清醒了,只是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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