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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收到章世秋不请自去的消息时,雁商终于不疾不徐地要召见他。
果然,创造者最爱不过混乱局面。
这块小山头原先是片废土,前些年被雁商买了下来,几家企业联合开发的金字项目,建了一家有门槛的高尔夫俱乐部,目前还未面市,但已经接待过不少达官显贵。
停车位上零散停着几辆车,宁远熄了火,正准备解安全带下车,叶阮的目光从不远处那辆迈巴赫上收回来,制止了他,“你在车上等。”
“可是……”
宁远有几分愧疚,休假回来简直乱了套,叶sir受了伤,辛巴丢了命,手下几个兄弟脸色都不好看。
从伦敦赶回时哥哥叫住他,要他务必保护好boss,叶阮对他们兄弟俩恩重如山。
“我没事。”
叶阮下意识翻开手心,视线覆在黑色手套上:“他今天应该不会……如果我下午五点还没出来,就不用等了。”
雁商在大厅留了吩咐,有经理领叶阮过去,行至长廊,一排的更衣室只有一间门紧闭着,外面草坪已经站满了两排球童。
经理也是集团内部调来的,能爬到这个位子显然拥有一张巧嘴,能说会道,一路上叶阮像听了一部宣传片,称赞好招牌,什么设计很用心、园区的瀑布巧思,连果岭和t台都能夸几句好,临了甚至扯上环保。
叶阮没听进几句,绕过公共园区,雁商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风景更佳的私人场区里,像是打乏了,正在观赏远山空景。
听见脚步声,他扭过头,看到叶阮的穿着打扮,那张精明却乏味的脸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神情。
一声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笑意,在空荡的蓝天碧草间显得很轻,但叶阮太擅于捕捉他的情绪,不费力地听出那笑意里的一点纵容。
动物擅长留下气味占据领地,也擅长沾染其他的气味。
微风拂过,毛领子扫过脸颊,满是属于记忆里妈妈怀抱的味道。
雁商怎么可能不笑,这件大衣是妈妈生前最爱穿的,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雁商时,囚在他心脏牢笼里朱砂痣的模样。
“不换运动服?”
雁商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他和叶阮。
他自然知道那晚事故发生的全过程,但叶阮还是保持示弱,把雁商想听到的话说给他听,“您不在家,我受伤了。”
雁商的眉头很轻地挑了一下,示意他走近,“来,我看看。”
叶阮走过去,把戴着丝绒手套的左手递到他眼前,任由他粗糙地脱下,像受委屈的小孩子向大人展示痛楚以求获取安慰和补偿。
这种形容显见很可笑。
雁商只看了一眼,便把手套扔还给他,“养一周,自己去做个疤痕修复。”
“是。”
叶阮重新戴好手套,跟着松了口气。
与其说雁商厌恶这个疤痕,不如说他病态的不允许这具身体上出现一切不属于曾经妈妈的痕迹。
雁商端着杯茶水抿了一口,双膝分开,对着叶阮拍了拍膝头,意在言外道:“坐会儿,风要变大了,找对人依靠才能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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