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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对望的是颗两人高的银杏,树下一张石桌,桌上停了只不怕人的喜鹊。
早春晨光透过叶片泛出莹莹浅绿,一张张一片片都像水头极好的翡翠。
丁宝枝一只脚踏出门槛,扬声问bbzl:“有人吗?”
院外传来脚步,没多久走进个冷着脸一丝不苟的老嬷嬷,拢着手,脊背也佝偻着。
她穿一身灰,但是打理得很干净,黑发掺着白发梳得光溜,看着便不太好相与。
“夫人有何吩咐?”
丁宝枝见有人来,赶紧拢住衣襟不让人看见颈部痕迹,站在门后面道:“嬷嬷,烦请叫人打桶洗澡水来,我想梳洗一下。”
那老嬷嬷不卑不亢道:“这院里没别人,只有老奴我一个人伺候夫人,还请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打水烧水。”
丁宝枝不解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
老嬷嬷答:“府里下人统共七个,分别是府中管事、两个厨子三个家丁还有老奴,伺候夫人起居自然只有我能胜任。”
丁宝枝一听,心说薛邵平日当真不回府门,府里人丁如此萧条。
“算了,那等大人回来再说吧。”
丁宝枝也曾供人驱使,知道个中酸楚,若自己五十多岁还要伺候手脚灵便之人,到了夜里指不定要叹多少声气。
她刚刚将门掩上,那老嬷嬷倒上前问了,“夫人,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还请夫人明示。”
嬷嬷凑近了竟和丁宝枝一边高,腰板也倍硬朗,先前刻意卑躬屈膝才显得塌腰驼背。
丁宝枝虚掩着门挡住屋里景象,“大人去哪了?不如你去将他叫来。”
府里一共才七个下人,这老嬷嬷能留下当差想必少不了和薛家沾亲带故。
丁宝枝见她仍不罢休,愣想知道自己哪做得不对,和她好一番拉锯。
薛邵踏进院内就见她们隔着扇门掰扯不清。
“这是怎么了?”
他问。
老嬷嬷只垂首道了声‘大人’,也不多嘴复述适才所发生的的事,静等着丁宝枝发话。
丁宝枝见她做错事似的,叹口气伸出胳膊朝薛邵勾了勾,让他进屋去。
薛邵昨儿才大婚,今日当然休沐。
他穿了身窄袖常服,脊柱挺拔,腰间不带佩刀却能让人一眼分辨出他是个武吏,还是个位高权重的武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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