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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只余段水歧、陈玉楼和花玛拐,倒是段水歧先开口了——
“说罢,怎么了?死人了吗?”
花玛拐愣了一下,原本已经排到喉头的话无故地在嘴里打了个滚,蹦出来的时候带了些无来由的生涩。
“回总把头、段掌宫。
方才我带着兄弟们在林中伐木建营,突见一颗怪树,周围寸草不生。
我让兄弟们把那块荒地围起来,有个心急的小兵一铲子铲下去,地里伸出一种红色的东西,贴在他身上不到片刻就把他吸干了。
后来兄弟们就慌了,我吩咐他们将段掌宫给的断虫药撒下去,岂料竟无济于事,又有那种红色的线冲着人去了,好在那人手里有铲子,那东西缠在了铲子上,又有人拿火把去烧,那东西这才潜入地下。
死了一个兄弟,众人以讹传讹,我怕乱了军心,便说那人是被毒蛇咬了,这才慌忙来报。”
陈玉楼闻言心中连连叹苦——这献王老儿未免也太过狠毒!
要说历史上有名有姓的皇帝,这厮竟不知道要排到哪里去?就是把天说破,他也不过就是个偏安一隅的草头天子罢了!
可他们刚进了虫谷还不到一天,就前有毒树后有巨蟒的,谁还敢想献王墓里是个什么场景?
段水歧仔仔细细地听着花玛拐的话——“红色的线”
、“吸血”
、“树”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就连他都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有道是技高人胆大,他自恃对滇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自然不会怕区区的一颗吸血怪树。
“你别怕,前面开路,待老夫去会会那妖树。”
虫谷内是遮天蔽日的密林,花玛拐带着卸岭的人拾掇了半日,终于在林间收拾出一条可供人通行的小道。
人工砍伐出来的土路些微不平,周围稀稀疏疏的有些帐篷。
夜深了,帐子里大多是黑的,只有巡逻的人手握火把在林间穿梭来回,赤红的火苗如同鬼火一般,让人忍不住胆寒。
在见到花玛拐口中的“怪树”
的瞬间,张门治一反常态,混不见那副天地如无物的傲慢,反而几乎惊掉了下巴,一句粗话随即脱口而出——
“草他妈的!
这是什么?”
只见一片天生天养的密林中,有一块规矩地仿佛是被人画出来的圆。
圆心是一颗高约十丈的大树,树冠郁郁葱葱,如屋顶般大小,树干粗且直,看样子像是棵千年老树。
叁十多个举着火把的人围住了那块空地,火把幽微的光和天上明亮的月色一同照在地上。
云南刚入秋,遮龙山可谓是层林尽染,众人目所能及之处除了深绿就是浅绿。
唯独是到了这棵怪树旁边,一切却萧瑟如苦秋——枯死的地面是焦黄的,是毫无生机的,茂盛的树是碧绿色的,是生机勃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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