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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白恩目光黯淡:“他是想赶我走。”
窗户里的三人同时露出一副“您瞎了吗?”
的困惑表情。
白恩兀自拉紧背包的绳带,把它斜挎到了自己肩上:“沙兰,去通知法师,做好石门法阵的传送准备。”
三人齐齐一惊。
沙兰问:“您当真要在今晚行动?”
白恩注视着城邦远处的灯火,柯萨河像一条静谧的黑色丝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就像领主说的,出兵要趁早,以防变数。”
他面色微沉,没什么多余的感情:“现在城邦兵力转移,出城比进城容易许多,他给我们创造了机会,那就及时利用。”
最重要的是,只要离开柯萨德,领主的公开审判就会失去价值。
领主那么聪明,有的是办法对付维克斯,没必要用离魂术自证清白。
沙兰犹豫了一下,问:“您舍得吗?”
白恩没有回答,大步朝会议室走去。
他的犬牙还在隐隐发痒,留在领主皮肉上的牙印应该很难消去。
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有些时候是完全脱离掌控的。
就像秋日庆典那晚,他借着喂药的名义亲吻领主;或是摆脱影魔幻境之后,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对领主产生冲动;又或是在熬过蜕变之痛的那个清晨,把领主抱进怀里反复厮磨。
那位领主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种独特迷人的气息,像广袤原野上盛开的沙枣花,来自旷野的风冲淡了馥郁的花香,裹着阳光的热浪,吸到肺里,会令人生出炽热的情愫。
那个人习惯了施予保护,拥有无限的耐心和恒心,被他珍视的人,仿佛永远不会得到苛责与冷落。
白恩早已无法自拔地对他产生了依恋。
就像囚于深渊的那三年,依恋着山崖顶部昙花一现的日辉。
而现在,他要切断这种依恋,回到早已在等待自己的那条路上去。
柯萨河东岸,山丘上的城堡像一位低头沉睡的巨人。
管家的房间里,陆希情绪低落地坐在一把温莎椅上,伊森用镊子夹着一只厚厚的消毒棉球,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领主不说话,管家也不发问。
陆希被按疼了,皱着眉头,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伊森道:“别哭,忍忍就好。”
陆希僵了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伊森蹲在他面前,十分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我以为您失恋了,三更半夜来找我哭诉。
因为米莉之前告诉我,您曾想来找我咨询情感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下一次,请您步行过来。
我年纪大了,凭空闪现真的会吓死弱不禁风的老人。”
陆希笑了一声。
他想起被管家劝离婚的罗赛夫人,忍着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低声问:“你看人挺准的,是不是?”
伊森放下镊子,从医药箱里取出绷带,板着脸像个老鳏夫:“白恩挺适合您的,您喜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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