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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厌离看着那卷法决良久,最终伸手,捏住了封皮一角:“好。”
轻轻一拉,竟然没有拉动。
阮眠在指尖上用了些力道,没有撒手。
将他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故意道:“这次不怕我图穷匕见了?”
“怕。”
皎厌离仰着脸道,“一份天阶法决的赔礼,对风荷来说,远远不够。
对阮眠来说,又过重了,我想不到你会给我这份法决的缘由。
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善意,越是免费,越是昂贵,可我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无论你要什么,我想修行,靠自己复仇,宁愿以生命为代价,又有什么后果是承担不起的呢?”
阮眠还是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不想他有着好似涉世未深的纯善,却并不懵懂天真,心里自有明镜。
轻轻:“尽管放心好了,所谓的代价你早就给过了。”
皎厌离:“?”
阮眠没打算给他细细解释。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鲛,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虎钳,上下比划起来:“来,先不说那个,你把法决收好,咱们怎么剪链子啊?”
皎厌离默默,默默用法决挡住了她过于炙热黏在他胸前的视线:“……不知道,没剪过。”
过了一会儿又道:“一定是得你来取吗?”
……
阮眠默不作声地给敞开上衣,露出香肩的小鲛一块大些的鲛绡帕子,让他能遮着点,皎厌离这才肯配合她剪链子。
她一边比划,一边道:“我前几日见过,阿离宫的水牢里都是你这样被锁链扣住的犯人。
那些魔将去除链条手法极其粗暴了,不是弄断链条,而是弄断锁骨。
几剑砸在人身上,敲断了骨头,生生将链条从人体内挖出来!
那场面……我虽是新手,修为不济,慢了些,但你指定是不想别人来的吧?”
皎厌离似乎还有类似的记忆,附和着道:“这是魔主要求的,省得弄坏刑具。”
阮眠哑口无言。
她还想唬一唬他,没想到他是见惯风浪的人了。
就是到底年纪小,还有点害羞。
露了个肩便一直低着脑袋,羞于见人。
阮眠只得嘀嘀咕咕地缓解尴尬的气氛:“那魔主可真不是个东西。
我从前听她的传闻,只以为都给人添油加醋了几百回才能如此惊人,不料她真可以如此恶毒。
唉,你保持着身体,别动~”
小鲛浮在水里,随着水波总会有轻微的动静,让她大张的老虎钳钳口颤抖着,不敢下力。
锁链本就是嵌扣在他锁骨上的,腐坏的皮肉粘连在一起,老虎钳靠着锁链略一使力,周边便溢出猩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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