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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瞧着她时,陆芷也觉察视线抬头看他。
想来想去,他最后憋话道,“给你买糖人。”
陆芷眨巴眨巴明眸,点头。
——不过是买糖,竟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
谢崇意想着,摸摸她的脑袋,果然还是个小团子,意外觉得小姑娘还是挺好哄的。
&&&&&将近午时,谢崇华从衙门回来——实则不过是走十几步,穿过一扇衙役不许入内的内衙门。
日后风雨再烈,他也不用撑伞了。
本以为妻子已经买亦或请家仆,谁想回去见了她,却没见着新下人,便问道,“没寻着合适的人么?”
齐妙方才已经想通了,这事到底要如何做。
她关上房门,屋里强光不再,稍显阴暗。
她拉他到一旁坐下,默然稍许,才道,“二郎,你为何为官?”
谢崇华见她脸色不对,又突然问这话,温温笑道,“怎么了?莫不是出去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听来一些事。”
齐妙并不说,而是继续问道,“你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吧。”
谢崇华这才认真说道,“起先只是想自己做不了重活,也不会经商,又有父亲敦促念书,因此想着唯有靠念书赚钱养家了。
既要以书赚钱,做先生没资历也不曾进过学堂,人家不要,想来想去,只有做官。”
齐妙真不知如今有大志气的他一开始竟只是想温饱肚子,原本紧绷的心弦倒放松了许多,“后来呢?”
谢崇华默了默,说道,“你或许不知,我年轻气盛时为一户人家写过状纸,得罪了我们卢嵩县的上任县令。
他明着没惩办我,可是背后却阻我考试,直到他离任,许大人继任,我才能重回考场。
正是因为那次,我才觉做官不能只求温饱。”
“那当如何?”
“我若为官,定不做那种欺民、不为民请命的昏官!”
字字铿锵,知丈夫有这想法,齐妙心中石头放下,片刻又高悬。
她轻叹,声音微哑,“二郎,我有一事要和你说。”
将事情说出来,对他们家来说,可能掀起巨浪。
那都转运使若非清官,那丈夫定会被惦记上吧。
可不为民请命,这官,当真是白做了。
齐妙心中忐忑,却仍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他听。
听得谢崇华双拳紧握,满腔怒火。
“……我跟酒婆仔细打听了,事情就是如此。”
齐妙只是陈述,可越说心头却越重,好似亲眼看见那些事,却无力拉那些女子一把,只能眼睁睁看她们跳入苦海,挣扎而死。
谢崇华蓦地起身,“你和娘先用饭,我去找衙役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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