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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宴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双颊,转身就看见穆因一跃从他那匹纯黑色的大马身上跃下。
跟在他身后还有几个部族勇士,那些人一到近前就下马跪好行礼,唤顾承宴为遏讫。
穆因嘶了一声,挠挠头,只好跟着跪下,红着脸小声唤了句:“……遏讫。”
顾承宴好笑,给他扶起来,也让他身后那群勇士起身,为首一位勇士右手扶在左胸上躬身道:
“遏讫,我们是那牙勒部的勇士,奉王庭令给您送这匹马来,马儿一直养在托里草荡一户牧民家,因而找起来才耽搁了些时日。”
“托里草荡?”
顾承宴稍回忆了一番,那是个位于雪山别院东南方向的大草场,当年刮白毛风时,赛赫敕纳曾让狼群到那躲避。
若没记错的话,托里草荡距圣山有近百里,顾承宴实在想不通大白马为何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哎,好啦好啦,你们自己去领赏吧,”
穆因推推顾承宴,“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我不好么?”
瞧他这猴急的模样,顾承宴轻笑一声,挥手请来王庭的侍从官,让他安排那牙勒部勇士领赏、休息。
等勇士们走远,穆因看看左右没人,突然扑过去抱了下顾承宴,声音闷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时在雪山别院,兄长和两部勇士突然出现,穆因还以为他们是来抓他的——因为他在科布多湖畔行窃。
可来人并未对他做什么,反是声势浩大地装车护卫给顾承宴装请走了。
也是到了那一刻,兄长才告诉他顾承宴的身份——不仅是前任狼主的第五遏讫,还是现任狼主发了九旒令要整个极北草原找的人。
穆因聪明机敏,就是从小被宠坏了、性格有些叛逆,所以他当即想岔了,以为顾承宴是犯了什么大事。
他没跟着兄长回部族,而是自己在草原上辗转奔波了一段时间,甚至都想过是不是加入马匪去劫人。
结果他这儿兜兜转转、没头苍蝇一样找了小半年,忽然王庭令又来了,说是要找一匹雪白的大马。
穆因这才从附近牧民的口中更新了情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犯事了要被抓回来杀头呢,没想到……”
少年啧了一声,松开顾承宴后上下打量他,“嘿嘿,你过得还挺好的。”
顾承宴挑挑眉,牵着大白马示意穆因跟上,“那说说看,你们怎么找到阿白的,它又怎么会出现在托里草荡?”
“哎,”
穆因牵了自己的黑马,乐呵呵跟过来,“说起来,您这匹大白马还真是厉害,它要不是您的马,那家牧民还不乐意还呢——”
原来一年前那个白毛风天,赛赫敕纳坠崖失踪而顾承宴又昏迷后,通灵性的大白马就着急地下山求救。
它一路狂奔到山下,那时的风已小了许多,白马本想去科布多湖畔找人,但白毛风起,湖边定居的居民早早搬迁离开了。
白马又调转方向、退而求其次去寻狼群,结果绕到托里草荡时,白毛风天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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