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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敢?”
连少主十分平静,他想了想,又似乎别有意味的笑道:“不过连某的性命,倒是不牢前辈操心,若论还有几年好活,我自然不敢与前辈的年岁相比。”
玉罗刹被他反声挤兑人易衰老命不久矣,却连声大笑起来,“好有意思!”
他这样说道,人已振衣出手,反臂抓住连少主,带着两人速度不减,从花家阵势中脱困而出。
或者这样的阵势,本身对他来说威胁不大,或许唯有花满楼和小龙女的合击剑术才可对他有所阻碍,但也仅是阻碍。
花天珠清醒时,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几乎在她睁眼前,她便已嗅到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
托她嗅觉灵敏的福,她仍然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日,接连一天一夜嗅着这一股清淡的味道入睡,仿佛那时的以天为被,也不再寒冷。
如今她不必思索,片刻便已意识到,自己十分安全。
她缩在这人怀里,身下是一辆疾驰的马车,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是,她并非第一次和这人乘坐马车,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男人胸口柔软的衣料蹭在她脸颊,本该如精美雕刻一般置于剑柄的双手,一只还过她脖颈落在她右臂,另一只虚搭在她腰间,那一根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分明只是平常温度,隔着一层衣料触在她身上,却叫她顿时觉得,此刻如置身火炉一般。
小姑娘装睡片刻,心中思索一番,大约猜出几分隐秘,她缓缓睁眼,目光落在对方细心打理过的下颔,接着看到连少主闭目养神的脸。
果然是连少主。
但连少主素来是君子,她今日也不曾发寒症,对方这样自然的抱着她,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所以她醒来第一时间,只在思索,并非立即保持距离。
不过她身体一动,抱她之人自然也感受得到,连少主也从入定中醒来,低头看她一眼,柔声道:“你觉得如何?可好些了?”
对方语气太过亲昵,小姑娘眨了下眼,嗓子有些沙哑,便扭头咳了一声。
再回过头来,张开嘴还未说出一句话,连少主便已护着她的腰背压下来。
他黝黑的眼睛只瞧过她一眼便已闭紧,单薄的嘴唇在她唇舌轻允片刻,叫她心中咚然大跳,也并非只有惊吓,还带着几分她也分不清的紧张情绪,恨不得立即跳出喉咙。
这仿佛做梦一样的空间,和仿佛做梦一样的人,以及动作,都叫她十分怀疑自己是否还未清醒,但现实又将她拉回原地。
她眼前确实是连少主,如假包换。
她还未反应的及,那马车外便传来一道清晰地冷哼。
车内声音不大,但在外若有高手,自然能听得见车中发生过何事,这冷哼之人,气息沉底,必定不会多么开心。
她心中一凛,大约已明白连少主因何反常,她仍是记得的,在花家宴会之上,有人当面将她击晕,那人武功神鬼莫测,几乎已不在武学之流,更类似异域之术。
若此人心怀恶意,他二人只怕都活不过明日,说起来,那人的目标该是她一人,不知为何累及连少主,叫她心中愧疚。
她虽不知如何配合连少主,只能在对方亲吻过后,小心翼翼恢复好原先的坐姿,任由对方亲昵相拥。
她心中虽强自镇定,脸颊却不由泛红,扣在他衣襟的手指,也有些僵硬紧缩。
她毕竟年纪不大,且从未被人亲吻过,这样的接触,仿佛是烧透她的一把火,要将她灼烧殆尽。
连少主抱稳她,实际他早已有过抱住小姑娘的经验,这时在昏暗的马车中,他眼中十分明亮,对她微微一笑,伸出一指竖在唇间,示意她不要出声。
“有人非要追究你我是何关系,我便叫他瞧一瞧,你我,到底是何关系。”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那马车外再次传来一记冷笑,这一次有人掀起车帘,入目是个脸颊遮在云雾中的男人,他通身墨金衣袍,长发黑灰交杂,花天珠一眼便认得出,这人正是宴会中对自己出手之人,也不知对方是何企图。
玉罗刹再是不信,此刻也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猜测了,他感觉得出这年轻人一定认得花家这丫头,却不料二人真仿佛是即将要结亲的关系。
他若非路过花家,也想不到十几年前的一桩往日,因此他不过是心中念头移动,也并非一定要这花家丫头做自己儿媳,他在花家院中便已想过,且不说这小丫头是否愿意,他那儿子,只怕是不愿的。
他只是觉得,这年轻人十分有趣,莫非真能为个女人,连性命都不顾?他近来闲得很,真想瞧一瞧,对方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却不料,且不论两人是否未婚夫妻,这年轻人确实魄力十足,直接在马车中演了这么一出,叫他心觉被挑衅,却也感到十分可笑。
他若真要将那小姑娘做儿媳,莫非还外带另一个男人?十几年前的错误他岂会再犯第二次?当他傻了吗。
可惜这年轻人的先发制人,叫玉罗刹戏未看够。
大约那花家小姑娘也从他动作中觉出几分不对,二人表现得,比未婚妻夫还要亲密,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玉罗刹的考验已全然被破。
车内两人也各有想法,花天珠在家宴中只见过玉罗刹一面,后已被突袭昏厥,也因此那短短一瞬间,猜不出对方的身份,但此刻这人一手掀起车帘,车外光线十足,却看不行这人的面目,叫小姑娘蓦地想起武林中一位成名已久的前辈。
只是这人却并非德高望重,而是以武功奇诡、深不可测而闻名,小姑娘皱起眉,细心看他片刻,转头小声对连少主道:“若我不曾料错,这人便是西方魔教玉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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