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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被问烦了:“你今日怎么回事!
为何要说这许多奇怪的话?若是孙婆知晓我为了她的药钱去杀无辜之人,她自己会活下去吗!
世道再乱,人是人,非野兽、非鬼魅,真到了那地步,这人世恐怕就如炼狱一般了!
是死是活又有那么重要吗?”
“急了急了。”
飞奴嬉皮笑脸求饶:“说着话呢,怎就急了?哥哥告饶可行?”
从腰间扯出几条鱼丢到花儿手中:“哥哥错了,以鱼赔罪。”
花儿气哼哼把那些鱼丢回飞奴手里去:“自己留着吃罢!
整日吃那许多罪、挨那许多累,少吃几口就成饿死鬼了!”
众人被她的嘴硬心软逗笑,再嬉闹几句各自回家中安置片刻。
夜里上差时,花儿偷偷问照夜,昨儿夜里那事可有眉目?照夜悄声告诉她:“说法众多,只知晓知县今日借口其他事由将调查的衙役撤走了。
我等便知晓这事碰不得了。”
“哦。
那...”
“嘘——”
照夜长嘘一声对她摇头,让她休要再问。
照夜比飞奴和阿虺年长两岁,前些年日子不太苦的时候,父母多方打点给他买了个衙役的差事。
起初的确是个好差,但不出半载,当任的县令被人在家中勒死,履新的把身边的人都换了一遍,照夜等旧人被送去守城门或巡逻。
新知县亦是个命短的,来了不出半载被掳去了霍灵山,家人和朝廷都不拿银子换人,下一天脑袋就被丢到城门口。
这一任知县已是照夜经的第四任知县了,说是在京城得罪了人才被支到燕涿这个冷清之地。
照夜待人接物很是周到,思虑亦很周全,柳条巷的人遇到大事小情总要跟他商议下,照夜的主意通常都不会有纰漏。
即是照夜不许她再问,花儿便住了口,拿着梆子跟在他身后,“咚咚”
、“咚咚”
地敲,喉咙里似塞了什么东西,尖声细嗓打了二更。
飞奴忍不住笑她:“今儿这鱼白吃了,花儿妹子的嗓没开,听着比苍蝇声还小呢!”
花儿不服气,又扯着嗓子来了几声:“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这燕涿城里有窗的人家贼不敢进,贼敢进的人家,窗都露着大窟窿!”
飞奴在一边玩笑道,前面走着的衙役闻言忍不住应和:“有点道理。”
此刻他们走在白府正前街,挂着白灯笼,树上扯着的白布条,风一吹,布条和灯笼相应舞出鬼影,气氛颇诡异骇人。
花儿想起孙婆讲的“小鬼拿人”
的故事,此刻便有些腿软。
那打更声是一声不如一声,仿佛被细绳勒住了嗓子。
照夜安抚她几句,欲替她几句,被她拒绝:“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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