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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五月三十一日是圣托马斯教会小学的校庆日,恰好是暑假的前一天。
那一天,所有的家长都会受到邀请,而学生们需一清早到校,旋即在教师的引导和帮助下忙碌起来除了朗诵、音乐、歌唱、手语到静态的书法、厨艺、刺绣、缝纫等劳作美术工艺作品展示及比赛之外,圣托马斯教会小学还有一个延续了七十多年的传统节目——耶稣升天节就在复活节后第四十天的星期四,虽然每年日期不定,但圣托马斯教会小学总是在校庆日的上午上演与之相关的宗教剧,一些平日里表现较好的孩子被挑出来扮演耶稣、他的门徒以及相关人等,校工搭建起相应的场景,教师、家长和其他孩子坐在观众席上低颂赞美诗,最后由教区神父将读经台旁点燃的复活节蜡烛熄灭,象征耶稣的离世升天。
在耶稣之后迎接家长与学生们的是丰富而又美味的大餐,饭后甜点是一块长三十英尺,宽十二英尺左右的奶油草莓蛋糕,足够五百八十个成人和三百名孩子分享。
家长和孩子们在这种甜蜜的气氛中散开,有些家长在背景音乐(管风琴的上帝的诞生)中快乐地跳起舞来,从六岁到十一岁的孩子们则大半抓着蛋糕、饮料和零食跑到了草坪和树林里。
黑头发,灰蓝色眼睛的史特莱夫在走廊上站了一会,他在找撒沙。
史特莱夫,但没有找到,他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就转身回到三年级四班的教室里去了。
亨博特先生带有小屏风的办公桌椅组合已经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符合新负责人喜好的银灰色系列——被称之为“银貂”
的暗色木材中间镶嵌着黑色的牛皮,桌子的中央,抽屉的正面,椅子的坐垫、靠背和扶手都是如此,每个镀铬不锈钢的小把手都闪闪亮,亮闪闪霍普金斯医生低下头,他仔细端详着一个位于底层,有着一般同类两倍体积的大抽屉,它和其它抽屉一样被好好地关着,触动了那根敏锐神经的是那个小把手——它光亮的表面沾满了指纹。
被精神病学的同行们称之为“恶魔”
的男人弯下一只膝盖,现在他看得更清楚了,那些指纹很清晰,几乎能够分辨出“罗”
和“旋”
霍普金斯伸出自己的手,比较了一下,确定指纹的主人不会超过10岁。
“可以打搅一下吗?”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硬邦邦地问道:“史特莱夫先生?”
霍普金斯直起身体,转过身。
博罗夫人站在教室门口,她的脸色非常差,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忿怒,她打量着霍普金斯,视线就像一把沾满了轻蔑的锥子——如果可能,她也许会在这个极富魅力的男人身上打一个洞,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玩意:“请您帮我们一个忙,好啦,站在那儿不必动,”
她一边大踏步地走进来,一边这样说道:“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必动。”
亨博特先生紧跟在博罗夫人身后,他瞧也不瞧史特莱夫,眼珠子只在他的办公桌上下周围滴溜乱转。
他后面还有两位教师,一男一女,其中的男性颇为尴尬地朝史特莱夫打了个招呼,而女性则一幅厌烦之色——不是对人,而是对事,很明显,她不愿意被牵扯进来,却又不得不配合——博罗夫人在这所学校有着绝对的权威,而亨博特先生是这儿的负责人。
“拉开抽屉,”
博罗夫人说“所有的。”
霍普金斯医生欣然从命,他没有碰触把手,而是用手指挑着抽屉的下沿把它们一个个地打开,抽屉里基本都是些文件、本子和用来备课的书,几乎没有私人物品,排放的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还有箱子。”
博罗夫人说,霍普金斯医生发现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柔和,里面带了些许的犹豫和不稳定。
他打开了箱子,包裹着黑色小牛皮,银色撞角的文件箱带着密码暗锁的,里面装着孩子们的成绩单和考卷,博罗夫人走上前去,从里面抽出一两张翻看。
“您做得不错。”
博罗夫人说,她自进来后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已经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霍普金斯医生问道。
博罗夫人用食指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很抱歉”
“等一下,”
亨博特突然打断了她:“如果可以的话,史特莱夫先生,还有衣服”
“亨博特先生!”
博罗夫人不赞同地低声叫道。
“请,”
亨博特置若罔闻:“外套口袋,还有裤袋。”
“我以为羞辱性刑罚早在1784年就由罗伯斯比尔取缔了。”
霍普金斯医生用那种我们所熟悉的,彬彬有礼,嘶嘶作响的声音说道:“那么,最少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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