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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用灵力覆盖了全身的经脉,白飞鸿还是感觉到,森森寒意像刀子一样侵入她的肺腑,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凝结成冰。
但她依然在挥剑。
任是多么天赋卓绝的剑修,也逃不过这每日的苦修。
一剑又一剑的挥下去,直到身体牢牢记住这细微之处的差异,直到经脉习惯灵力游走于全身的感觉,直到手中的剑与自己的身躯浑然一体。
白飞鸿现在的身体还是过于稚嫩了一些,就算有前世习剑的记忆,但对于此时的她来说,那些记忆反而成为了一种格外的桎梏。
虽是同一个身躯,但前世与今生的景况实在差太多了。
那些在前世谨小慎微所积累下来的战斗习惯,在此刻却变得不合时宜。
“过去的经验很有用。
但你的习惯并不好。”
那时,希夷一边咳嗽着一边坐在坐榻上,纯白的狐裘随着他倚靠隐几的动作,从瘦削的肩上滑下来。
大概是咳得狠了,他用帕子去掩,露出一段伶仃的腕骨来,紧绷到可以看清鼓起来的血管,在苍白肌肤下颤动着的惨青。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来,将隐隐可见斑斑血迹的帕子叠好,收进衣袖里。
“如今,你的经脉未曾受损,根骨也可称上佳,再在战斗时瞻前顾后,寄望他人,只会害死你自己。
为今之计,只有从头练起,由最基础的修行开始,逐渐熟悉你的身体,摸索一条更适合你的路。”
大抵是平日不常与人说话,只是简单谈几句,也让希夷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白飞鸿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看着,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习惯性地走到一旁,从烧着茶水的小茶炉里倒了一盏茶与他。
“……”
反倒是希夷怔了一怔,看她的眼神有些茫然。
白飞鸿叹了口气,将茶盏往前一递:“喝茶。
你刚才咳了那么久,嗓子很难受吧。”
希夷看了那一盏茶好一会儿,方才伸手接过,却也不急着喝,只是捧在手里,望着袅袅白烟,出了一会儿神。
“也是。”
他说了一句在白飞鸿听来很古怪的话,“你确实会这样做。”
“什么?”
但白飞鸿没能继续问下去,因为希夷已经喝下了那盏茶,放下杯盏之后,他的手指还轻轻转了一圈茶盏,像是还在感受着杯壁的余温一般。
“你认为‘道’是什么?什么又是‘无情’?”
希夷忽然问道。
白飞鸿的神色越发茫然:“……一上来就问这么难的大问题吗?”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看的讨论何为“道”
的典籍,顿时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仅仅是第一个问题,就引得古往今来多少修者大能争相议论,他们长篇累牍都没能讨论出一个明确结论的问题,希夷倒是希望她三言两语就给他解释清楚了?
“待你想明白这两个问题,你便知晓何为无情道。”
听到希夷这样说,白飞鸿再也克制不住叹气的冲动。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抬起眼来,定定的看着希夷。
“很抱歉,我一句也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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