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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是阮绥音的父亲——亚联盟前任评议院议长的寿宴。
那晚他也是像今天这样,从容不迫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款步走来。
夜风掀起他银灰色的及腰长发,在月芒星辉下折射璀璨的金属光泽。
微扬着下颌时,他如同引颈的天鹅一般优雅,得体地向每一个注目于他的人颔首微笑,那双靛蓝的眼像深海的碎片,波光潋滟又深不可测。
而今晚,傅斯舟也一如那天一样,理直气壮地撇下面前喋喋不休了一整晚的宾客,直直走向了他,宾客们早已自觉为他腾出了道路,像教堂中央的过道,只不过迈出脚步的是新郎。
后来傅斯舟想起,总觉得一切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
他会是那个率先靠近、走进阮绥音的世界的人,即便一开始只是出于猎奇的心理,但结果已经尘埃落定,最终他会把自己困死在里面,因为阮绥音的世界里充斥着足以杀死一个人的绝望和痛苦,而傅斯舟希望被杀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没有主持婚礼的牧师,没有洒满花瓣的长地毯,没有家人朋友的祝词,但傅斯舟走向阮绥音时,他却没来由地生出紧张胆怯的情绪。
傅斯舟目不斜视,一双金棕色鹰眼射出的锐利目光总能迅速锁定自己的目标,朝这边走过来时始终紧盯着阮绥音不放,阮绥音也被他的目光牵制着,不得不与他对视。
从被“通知”
自己的婚讯开始直到此刻,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切实际,即便阮绥音的每一天总似梦非梦、不甚清醒,但他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中将会闯进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或许他可以努力与对方划清界限,但他们将无可避免地捆绑在一起,互惠互利也互相牵制。
傅斯舟在阮绥音面前站停,顺势揽住了他的腰,高大宽阔的身躯甚至遮蔽了一部分灯光,在阮绥音眼前晕出阴影。
“你看上去很累。”
傅斯舟在他耳畔低声说。
尽管他已经足够光彩夺目,但傅斯舟还是能察觉到他不经意间流露的脱力感。
“昨晚没睡好。”
阮绥音说,“抱歉。”
“没关系,你今天很美。”
“谢谢。”
阮绥音抬起头时,脸上挂起了羞赧的笑,弧度优美的脖颈看上去还比不上傅斯舟的肌肉强劲的臂膀粗,但他仍然略显倔强地挺直脊背,强装自然。
陈帆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毫无疑问他们十分般配,只是由于傅斯舟太过高大强壮、阮绥音又过分瘦削,他们之间拉出了有些夸张的体型差,仿佛翼展庞大的鹰雕和娇弱的鸟儿,阮绥音被傅斯舟过于强劲的气场压得很死,如同一只在劫难逃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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