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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景韶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前世他活到三十多岁,自然觉得现在的君清还小,不由得尴尬摸鼻,拿过一旁的小筐子转移话题,“这个是我珍藏的桃花酿,每年只得一小坛,你尝尝。”
筐子里是一个白瓷小瓶并两个同色的小盅,景韶掀开瓶塞倒了两杯,清澈的酒水在莹白的瓷杯中显出淡淡的粉色。
“王爷午时喝了那么多,莫要再喝了。”
慕含章接过一杯,按住了景韶要喝酒的手。
“哈哈,那点酒早醒了,我在军营里多少烈酒没喝过,”
景韶不以为意,“这清酒淡得很,喝十坛也醉不了。”
慕含章听了,抬手浅尝了一口杯中酒,清甜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花香,咽下去,唇齿间便飘满了桃花的清香,忍不住把整盅都喝了下去。
见他喜欢,景韶便把瓶子递给他,毕竟自己的一只手还放在别人腰间,不方便:“北威侯世代都是猛将,你爹怎么不教你练武呢?”
这一点景韶一直很好奇,北威侯府不分嫡庶,多少都要学点武,君清却是一点也不会的。
慕含章听他问起这事,眼中的光华瞬间暗了下去,默默给自己添了杯酒:“我小时候冻坏了筋脉,大夫说不能练武了。”
“什么?”
景韶震惊的看着他,“怎么会冻坏?”
堂堂北威侯的亲子,纵然地位不及世子,也不至于会有人虐待他吧?
“三九天的时候掉进了池塘里……”
慕含章将杯中的酒饮尽,又添了一杯,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不能练武,是他心头之痛。
小时候父亲说他根骨好,还要把家传的枪法教给他,后来大夫说他不能练武之后,父亲便很少过问他了,只是看到他在屋里打算盘的时候,发怒摔了他的小算盘,把4岁的他丢进了族学。
景韶皱眉,看他一杯一杯的喝酒,伸手夺过了他的杯盏:“这桃花酿是要细品的,哪有你这般喝法?”
“让王爷见笑了。”
慕含章勉强笑了笑,把杯盏收拾到小筐里,“时候不早了……唔……”
身体猛地被拉过去,扑到了景韶的怀里。
“是谁把你推下去的?”
景韶眼中是难得的阴沉,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正常大户人家的池塘边都砌有石台,再说他一个少爷跑去池塘边玩,就不信没有下人跟着,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冬天掉进池塘里!
“我自己掉下去的。”
慕含章垂下眼,不愿多说。
眼前浮现出当年的荷花池,年纪小其它的记不清了,只记得祖母给他新做了件雪白的兔毛披风,只记得比自己高了两头的小胖子满是糕点渣的手,然后就是冰冷的池水,还有雪天灰色的苍穹。
景韶看着怀中的人,只觉得心都是疼的,缓缓低下头,在低垂的眼帘上落下一个轻吻,待他惊讶地张开眼,却没有停下来,眉心、额头、脸颊一一吻过,似乎这样就能把他从那个冰冷的噩梦中拯救出来。
“王爷……”
慕含章僵硬着身体,在景韶吻上他的嘴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
景韶抬起身,看着满天星光都落在怀中人那漂亮的眸子中,忍不住把他紧紧抱在胸口:“我会替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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