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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爷爷预料的那样,等到我过了三岁。
左眼其中一个瞳孔就慢慢地消失隐藏了,我变得跟正常人也就没什么两样了。
为了不让同村的人知道我的异样,这三年我父母一直把我养在家里。
对外说我是在养病,从没带我出过门,也不让外人来看我。
可等到我能出门玩了,我这天生的双瞳眼,就给我闹了一件让全村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那天天气阴沉的很,我老妈带着我在大门口玩,老妈在一旁跟几个同村的老娘们唠着闲嗑。
我就蹲坐在地上,用小木棍拨弄地上的蚂蚁玩。
可能快要下雨的原因,那天的蚂蚁格外的多。
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玩着,村子里就响起了吹喇叭敲锣鼓的声音。
那节奏很是欢快喜庆,因此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好奇地抬着头,瞅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吆!
老李家这是要出殡了,这出殡的音乐听着可真够喜庆的!”
“那必须得喜庆啊!
听说这是老李头临死前特意叮嘱的,他平日里就喜欢扭东北大秧歌,死前要求不能奏哀乐,必须得这东北大秧歌的伴奏送行,说是要在这黄泉路上再舞一曲。”
“人家这叫喜丧,能活到80岁,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养了三个儿子都结婚成家添了丁,儿媳又是个顶个的孝顺,这辈子算是活得值了!”
我妈身旁的几个老娘们嚼着碎嘴子的工夫,这送葬的队伍就朝着我们家门前这条路上走了过来。
打头的是演奏东北大秧歌的锣鼓队,锣鼓队后面跟着的是披麻戴孝的拿着花圈和祭品的儿孙一大家子。
儿孙后面跟着的是八人抬的棺材队,抬棺队后面的则是追着看热闹的人群。
打眼一看至少百十号人的队伍,也算是声势浩大了。
我们村的坟地,在村后的半山腰上。
要上山必须需要经过,我们家门前溪流上的一座石板桥。
这座石板桥还是我高祖父那一辈修的,桥身是由十几块大青石板平铺而成。
桥身不宽只有1米多点的宽度,而且两边也没什么护栏。
送葬队伍到了桥头便被拉长了,打头的锣鼓队停止了奏乐,现场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潺潺的溪流声。
棺材前的人群通过以后,原先抬棺材的人由原来的八个变成了四个。
桥面有些湿滑,抬棺材的四个人,抬着厚重的棺材不好发力,走的格外的小心缓慢。
刚才离着老远,我就看到黑色的棺材盖板上。
有个穿着红褂黑裤,腰间绑着一根红绸带的人,站在上面,跟着鼓点的节奏左右舞动着。
因此我的视线一直被他吸引着,一是因为他站在人群的最高点上,二是他跳舞的样子我觉得很滑稽好玩。
等抬棺的四个人走过了半个桥,视线拉近了,我才看清楚棺材上面站着的是一个白面老爷爷。
这老爷爷惨白的脸颊上,涂着的两个红圆圈和红嘴唇很是醒目。
透过那副黑框眼镜,看到的是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眼珠。
长长的山羊胡子带着一个弯钩,跟一头雪白色的卷发呼应着。
他不管舞动的多么激烈,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一个微笑的表情。
直到很久以后,我第一次进城去到肯德基,看到肯德基那个微笑老头的标志。
我当时十分惊讶,肯德基怎么会用那老爷爷的头像做标志?看着棺材板上的老爷爷,没有了音乐的伴奏,舞动的依然洒脱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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