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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以为,赵浔是江家人,他既知晓自己尚且活着,等同于江父江母亦不必真正担忧。
但此刻需得全数推翻。
于是,虞茉轻轻柔柔地问:“江公子如何知晓我没死,且还来了京中?”
江辰无意隐瞒,细说道:“当时,听闻你滚落山崖,我随兄长即刻去往萤州。
明为吊唁,实则是查探原因。”
搜寻无果,江、温两家皆以为她香消玉殒,温太傅更是卧床不起。
可忽而有一日,温太傅向江府递了拜帖,将写有虞茉近况的密信告知江夫人。
因信中交代要秘而不宣,唯温府嫡系与江氏夫妇并曾有一纸婚约的江辰知道。
“原来如此。”
虞茉认真回想,忆起彼时自己与赵浔虽有朦胧好感,但仅此而已。
她一心想远离纷争,赵浔也承诺将她安顿在苍州,是以并未起封锁消息的念头。
江辰又道:“我本想去寻你,可边关起了骚乱,加之父亲伤势未愈,恐出岔子,便从萤州径直改道。”
实则,他派了二十暗卫查探虞茉去向,皆被不痛不痒地谴回。
虽有疑虑,奈何身不由己。
顿了顿,江辰问:“我母亲最是忧心你,若是得空,不如随我一道回去江府?”
既搬出江夫人,虞茉便难以推拒,她也的确不想见到赵浔,思忖过后,轻轻点了头。
文莺有意相劝,却被江辰投来的眼神所震慑。
论武力,寻常侍卫岂能赢过真正在战场厮杀过的小将军。
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日头热,小姐还是快些进马车。”
虞茉自然不会强撑,转头相邀:“那便一同坐车去江府。”
江辰吹响哨音,马儿似通人性,如若银光,疾步消失在葱郁林间。
他掀开车帘,示意虞茉先请,目光扫过车辕的徽记:“这是霍府的马车?”
“我如今住在霍府别院里。”
说完,虞茉不禁猜测,难不成赵浔实乃是霍家的小世子。
可她已然见过霍源,遂又否定。
胡思乱想中,江辰在一桌之隔处坐定。
他明显有些局促,但眼眸明亮,盛着直白的笑意,教人无端想起了摇尾乞食的小狗。
他话也密,闲谈道:“你不记得我了,对吧?”
虞茉回过神,“嗯”
一声。
江辰大抵听闻了她的“死因”
,眉目带着冷峻,亦含有几不可查的自责:“早知你处境如此艰难,便不该将你留在萤州。”
她本不欲多提“失忆”
,闻言,倒正巧勾起了好奇心,遂敞开了说:“我的确不记得你了,却不是因为你我经年未见,而是我因故失忆了。”
听后,江辰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喉结翻滚,久久不语。
“乳母告诉我,舅舅曾想将我接回温家,但却不了了之。”
虞茉问,“个中内情,你可听江夫人提起过?”
“嗯。”
初回,应是温母安葬之时;次回,则在江辰对画卷一见倾心时。
温舅舅与江夫人皆遣亲信去接,可虞长庆说什么也不愿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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