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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一直在拌嘴,男的嚷嚷声越来越大,钱屿觉得事态不对劲,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让他报警,自己和黎琉打了个招呼,去隔壁桌协调。
钱屿前脚一走,在女人说了“分手”
二字后,那男的怒目圆瞪,青筋暴起,抄起火锅边缘的绝缘把手,掀起锅往女的身上泼。
“小心!”
女人尖叫着往旁边撤离,黎琉伸手拉离她最近的人往后撤,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惊叫怒骂和四处逃窜的人比比皆是。
江路川刚从洗手间出来,一个惊跳的男人差点撞他身上,他伸手把人推开,他环视一圈,他们隔壁的桌子上撒了一锅子热油,满场乱糟糟,好在无人伤亡,但有个男的依旧在发狂,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好几个服务员围在他旁边。
江路川视线扫过,看到了黎琉坐在地上,瞧样子像是被绊倒了,在哎呦喂喊着,钱屿蹲在她旁边,面色有点着急。
江路川顿感不妙,走到黎琉旁边:“哪里痛?”
黎琉刚刚把离她最近的钱屿往后扯,两人齐齐后退,形势紧急,她被桌腿绊了一跤摔倒了,小腿一阵发疼,她分不清是摔得太急了导致的表层肉痛淤青,还是伤筋动骨了。
运动员的身体很金贵,钱屿立刻说:“先去医院。”
“最近的医院车程至少半小时,”
江路川下了决断:“回游泳基地,有先进的医疗团队。”
时间是金钱,回去只需要开车十分钟。
“行。”
钱屿摸了半天口袋,没找到车钥匙,他眉头一皱,一拍脑袋:“哎,天太冷了,我让那弟弟开我车去送外卖,我问问他多久回来啊。”
黎琉冷汗直冒,她倒不是怕痛,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明年就是亚运会周期了,她正处于上升期,哪里耽误得了这么久。
但现在抱怨自己倒霉显然于事无补,黎琉开始做比较坏的打算,如果真的伤筋动骨,她有什么其他办法能保持状态。
思索期间,有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脚不想好了。”
她抬头,看到江路川站在她旁边,垂着眼眸,光在他脸上映出睫毛的剪影,他说:“腿放好,别乱动。”
不得不说,有一个认识的人在身边,确实更让人安心,黎琉乖乖地说:“没动啊,知道了。”
旁边的男人还在大嗓门叫嚷,江路川用舌尖抵了抵左脸,语气冷且不耐:“你有完没完?”
这男的更来劲了,大骂:“你谁啊你,毛都没长齐还敢管爷爷我!”
江路川不怒反笑,嘴边的虎牙若隐若现,他说:“一个故意伤人的潜在犯罪役,也配问我的名字。”
江路川果然是哪壶不开疯狂提哪壶,这无疑把男人的气焰点炸了,他的眼睛由暴怒转为更深的阴测测,配上那双嗜酒熬夜的黑眼圈,活像一个丑陋的鬼,把周边的人吓了一跳。
这气焰点了不到三秒,又落下了,他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如果说他的眼睛是阴的,江路川的眼睛正好和他相反。
男人充当地痞无赖了几十年,也没遇到过这么亮且锐利的一双眼睛,像是一只鹰。
但比鹰更利,仿若能破开他腐烂的表层,直入内里。
那应该是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而想到在哪里见过这一号人。
不是鹰,是一只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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