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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清不过去,他就自己走过来,抓住沈长清的手指,递到唇边,伸出舌,轻轻舔了一口。
沈长清蜷缩了手指,挣脱开,“你……”
颜华池退了半步,唇角上扬,眼睛里却噙了一点泪。
实在是疯得不像话。
沈长清想起来,自己还有话没问。
“你和昭阳……”
话没说完,就被人捉住手腕,力道很大,“师尊今天是一定要在徒儿面前一而再再而三提起旁人吗?”
他还没和徒弟算账,徒弟倒细数起他的罪过来。
颜华池不由分说伸手按他背上某处,低笑,“伤得不轻吧?就这样还要往水里跳,往这么大的风浪里跳……”
“师尊跟那人就见了一面吧,他死不死,关您什么事”
,颜华池目光很冷,“还是说,您非要叫徒儿发疯,发疯到折磨死所有不相干的靠近您的人,您才肯满意?”
棺中的女人
沈长清其实不太能辩驳,他笼在袖子里的手紧了又松,最终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以后不这样”
,沈长清一时无措,手指又捻起菩提。
好像是习惯吧,就这样捻一捻,什么也就都能接受了。
“道什么歉啊”
,少年把他藏在袖里的手又拉出来,指腹相触的同时,颜华池认认真真看着他说,“能别再逞强了吗?”
他不答,那人就骤然加了力道,重复,“能吗?”
沈长清终于回应,逃避似的,他拂开徒弟的手,把人拉到身后,“你在这别动,为师去看看。”
像是应了这话一般,那棺材盖忽然跳了一下。
“砰——”
又两声,“砰砰”
,比方才短,比方才轻。
然后,“砰——!”
棺材盖飞起,沉闷地砸在地上,砸在沈长清面前。
沈长清面色不改,从旁边绕过去,屠婆婆从棺中坐起,花白的发贴在脸前,看不清面容。
阴风起,吹过沈长清宽松的袖口,吹开婆婆遮面的发。
那里是被烧出来的褐色伤疤,淤青一样的尸斑掺杂其中。
树皮那般粗粝、丑陋、惊悚。
“树皮”
中间两瓣发紫发黑还起皮的肉嵌在那,那是老婆婆的唇。
像是哭,又像是笑,“回来了?”
这声音苍老又奇怪,嘎吱嘎吱像老旧的纺轮。
可能是因为就连喉管也烧得炭化,所以说起话来就格外艰难吧。
“回来了”
,沈长清应着,他上前去扶老婆婆,脸上一点嫌弃的神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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