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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有人给自己擦眼泪,对方似乎有些慌乱,蹲下身在她耳边轻哄着。
那声音很温柔,但自己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呆呆地坐在浴桶里,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热,感觉不到疼痛。
目光空洞。
连落泪,都没有多少感情。
她几乎是毫无意识地流泪,泪珠子扑簌簌地落下,黏在她的睫毛、滑在她的脸蛋上。
沈蹊心口处一阵钝痛。
他忍住身体里所有的躁动,低下身,给她擦眼泪。
擦着擦着,她突然抬起头,眼底一片晶莹,低低喊了声:“蹊哥哥。”
就这一声。
他的身子毫无征兆地软了半边。
他的手指顿住。
因为常年练剑,沈蹊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
他的手心有老茧,手背却是漂亮干净的。
方欲拿手指给她擦拭去眼泪,忽然,少女猝不及防地用力,将他拖入水中——“小芙蕖——”
他不备,又怕自己用力会伤到她,被带得闷入水中,直接呛了一口。
有什么从鼻尖蹭过。
很柔软。
柔软得不成样子。
沈蹊来不及去想。
扶着桶壁,站起身。
方才那么一遭,他的头发微湿润,水珠从睫毛上颗颗滚落,男人扇了扇睫羽。
他抿着唇,丝毫没有不耐烦,温和哄了声,便要去取挂在屏风上的衣裳。
兰芙蕖只觉得自己很热。
又下意识地,不想让他走。
见他起身,她以为对方要丢下自己,着急忙慌地从浴桶里站起来。
沈蹊微惊,下意识去接她的身子。
她站起来时,身前带起那片薄薄的纱,纱布沾了水,愈发清透。
也让他看得愈发真切。
喉间一阵烫意,沈惊游咳嗽两声,别开脸。
她却不管不顾地贴上来。
那片沾了水的纱,就这般贴在她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她亦是几乎不带空隙地贴过来,贴着他腰间的长剑,贴着他的鞭。
贴着那块冰凉刺骨的芙蕖玉。
她张了张嘴唇,呵气如兰,香气隐隐。
那香气是摄魂的,她更是冰肌玉骨,即便隔着那层纱,也能完全要了沈蹊的命。
他结结实实地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突然,对方又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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