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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伦赋闲在家。
手心儿痒的很,恨不能掐死这个孽子。
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缺一窍嫌命长啊,好端端的去偷皇上的妃子,若不是娶了明珠格格这位免死金牌进门,福家现在已成粉齑。
如今福伦进不得宫,福尔康也被削职去官,在家守着病床上的紫薇。
“尔康,柳青柳红他们如何了?”
紫薇乃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的人,因他们妄为牵连了几十口子性命,连倚为心腹姐妹的金锁,也因此丧命,心伤成疾,缠绵病榻,如今病痛中仍牵挂着柳青柳红。
福尔康不知是侍疾熬的,还是心痛朋友惨死,两眼赤红,摇了摇头道,“还没消息,你别急,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金锁……金锁……”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默默流下,福尔康觉着自己的心都碎了,搂了紫薇在怀里,眼中泪光闪烁,强咽下一口血泪,哽道,“紫薇,听我说。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是善保和七阿哥,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福尔康强忍着眼泪,劝慰爱妻,“你也看到了,他是多么的险恶狠毒,是不是?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夫妻两个心安理得的将罪名推到了魔鬼善保的身上,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正念叨着善保儿呢,善保来了。
善保是来传旨的。
乾隆对紫薇之母夏雨荷同志还是有几分惋叹,再者,骂死俩儿子后,乾隆实在不希望再留下骂死女儿名声。
儿女有限,被他东骂死一位,西骂死一个,饶是乾隆也有些伤不起啊。
福康安又很有兄弟姐妹爱的为一兄一妹求了好几天的情,乾隆有了台阶儿下,便让善保从内务府拿了些东西赏给紫薇:想开点儿吧,朕不怪你了,可千万别寻短见。
这事儿,原是该乾隆身边儿的太监来做,不过乾隆特意让重华宫给紫薇一个面子,派了善保来。
乾隆的意思是示爱,父女之爱、兄妹之爱,落在福家眼里却成了善保小人得志的示威,重华宫兴灾乐祸之威风,猫哭耗子之威风。
善保念完赏,福伦请善保吃茶,善保一摆手,生怕福家给他下耗子药□□粉什么的,一抱拳,笑道,“福大人客气了,我还急着回去复命,这茶就罢了。
万岁对明珠格格的身体十分关切,待格格身子好了,只管递牌子进宫给万岁请安,也好叫万岁放心。”
福伦一听,有门儿,顿起抖擞起神经来。
赔笑着正想多打听些消息,福尔康已经气愤的冲到善保跟前,冷笑质问,“钮祜禄侍卫开心么?因你一言,死了百十口人,不知钮祜禄侍卫夜里可睡的安稳?有没有厉鬼前来寻仇索命!”
福尔康目眦欲裂,恨不能扒其皮、喝其血、噬其肉,面目凶狠可怖。
善保微微一笑,美玉生辉。
正午的阳光透过门窗洒入,光线中浮起一颗颗小小的飞尘,善保轻掸了掸肩上浮尘,悠然道,“活人我尚且不惧,何况厉鬼。
若真有恶鬼找上门儿,”
话音一顿,声音陡然转阴,却又轻柔的带了几分邪气,阴恻恻道,“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善保一撩眼皮,杀气炽烈,福尔康心底发虚,为善保所慑,竟退了半步。
自察之后,羞臊难言,更恨善保。
善保快意的哈哈大笑,一拍福尔康的肩,哥俩好的笑着,“额驸真会开玩笑,福大人,额驸平常也这么幽默吗?哈哈哈。”
善保变脸之快,纵是老油条福伦都有些反应不及,善保已经一抱拳,“福大人、额驸稍安,明珠格格有恙在身,请二位转呈万岁怜爱慈悲之心。
我这就回去复旨了,不必相送。”
痛快的转身离开。
福伦指着福尔康一顿臭骂,直把人骂成烂狗头才算罢休。
不识好歹的败家行子。
善保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虽已至深秋,却是风和日丽,路上飘落着白杨树枯黄的叶子。
善保被秋阳晒得暖烘烘、懒洋洋,打着小哈欠,见前头一行威风马队行来,仔细一瞅,熟人,富察明瑞。
打起精神驱马过去,富察明瑞却在离善保二十几米处停马,对身边儿的亲兵吩咐几句,两名亲兵纵马驰骋而去,善保回头望去,就见街尾一个青衣客如大鹏般飞起,几个起落,于路旁店铺民居上纵身腾掠,转眼消失不见。
“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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