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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保把家收拾好,又买了个会做饭的丫环红雁,平时兄弟两个去上学,留红雁看家。
咸安宫官学其实没多少人,拢共也就一百一十位。
不过,这是标准的高干子弟学校啊,除了达官显贵的后代便是朝中重臣的子侄,那叫一个非富即贵。
在这一群纨绔当中,没爹的善保还真是不怎么显眼。
谁瞧得起他呀。
贵族中吧,像一般没能入选上书房的子弟,这些王爷贝勒贝子的就都把儿子塞咸安宫来,反正也是在紫禁城内。
官员中吧,亲爹官职起码得正二品往上,你才有这资格。
唉,就算善保的亲爹常保活着,他在咸安宫这一群显贵子弟中也属贫下中农。
何况,他那短命的爹已经死了。
善保倒是有个亲叔,钮祜禄.君宝,可君宝远在云南,归来无期。
虽然善保换人做,不过他上学依然很认真,咸安宫官学的老师都是庶吉士出身,还有专门的教骑射弓箭的满人师傅萨兰。
这种机会在善保看来太难得了,现成的国学大师亲自授课,他不学点儿二十四史、琴棋书画那都对不起老天爷让他穿一回。
不过最让善保开心的是,上学不但不收学费,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拿,额外还有肉菜银五分,每季另给米五石三斗。
基本上,他和福保除了些书本上的额外开销,学里的银子尽够吃饭了。
唯一不足的便是如今上学比较辛苦,每十天才休息一天。
善保家院子其实不小,当然跑马是不成的,竖两个靶子还是有地方的,兄弟俩一人一把宝雕弓,练习射箭。
福康安一大早就来了,侍卫处并不忙,两天一轮班,有的是时间,他听说十一月份咸安宫大考,善保又是头一名,正好借着由头,来给善保道喜了。
叫善保说,这第一名并不难拿,咸安宫教学条件当然是一等一的好,可也得有人听老师上课哪。
教不严,师之惰。
可这咸安宫的老师,除了能对善保这种没啥后台的人展示一下严师的威风,其他如老爹是王爷贝勒中堂等身份的,你敢动一下试试?你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吧?
所以,咸安宫的第一名,含金量并不高。
福康安却觉得自己有眼光,人家善保在家歇了一个月都没耽搁念书……福康安在乾隆跟前很得宠,当然对乾隆有所了解,乾隆喜欢风雅、有才学的人,尤其这个人如果是满人……
不过善保的骑射可得加强啊。
“这样对着死靶有什么趣味?“福康安一边握着善保的手纠正姿势,一边道,“下次你休息,我带你去庄子上骑马打兔子,练活靶才有意思呢?”
善保已经练了一个早上,胳膊酸得厉害,索性把弓箭挂到树上,拿起手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热汗,招呼福保,“福保,累的话,一会儿再练吧,这也不是一时一天能练出来的。”
福保把弓箭收拾了,叫了声,“福三哥。”
又问善保,“哥,你不说今儿个摘柿子么?我这就摘吧。”
“不急,先歇会儿,这刚出了一身的汗,不能呛着风。”
转眸看了福康安一眼,你大早上的就来我家吃早饭哪,笑了笑,“都进屋来吧,喝杯茶。”
家里的丫头红雁在张罗早饭,几人就去了与卧房相连的小厅,福保告声罪进去换衣裳,倒是善保仍是一身劲装短衫打扮,寸宽的黑色腰带勒出一握纤腰,使得福康安流连不止,“善保,上回给你的补品吃了没?瞧你怎么一点肉也没见长。”
“吃了。
虽然没长肉,你瞧我个子高了没?”
善保唇角勾起,挺高兴从锡罐里倒出茶叶,用开水沏了,转身站到福康安跟前,笑着拉了张铺棉垫的椅子坐了,“以前不觉得,衣服就能瞧出来。
再说,男人都是先长个子再长肉,瘦点儿也没不好。”
“你早饭还没吃吧?”
福康安笑,“你好不容易得一天空闲,没提前给你送帖子,怕你有事出门,我不白来一趟么?”
善保低头倒茶,双手捧了,递一杯给福康安,“多谢你记挂了。
茶不好,你别嫌弃啊。”
福康安垂眸瞟一眼比茶碗还白三分的小白手,忙接了去,“善保还是那样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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