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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京的天儿有些反反复复,前几日还热得仿若眨眼就进入酷暑,今儿就突然转凉了。
凉风袭袭的,夹杂着细雨,吹在人身上,叫人忍不住又套上了夹衣。
郭满盘腿坐在飘窗边的软塌上,琢磨周博雅昨夜入睡前跟她说的话。
荆州时疫赈灾款贪污案,陛下命大理寺彻查。
周博雅身为大理寺少卿亲自负责相关事宜,后日便要下荆州走一趟。
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归期不定。
时疫的话,很危险啊……郭满皱着眉,盯着院中的一棵银杏树定定地出神。
古代医疗水平普遍偏低,像时疫这类突发『性』疾病在没得到控制之前,杀伤力是无法估计的。
郭满其实不希望周公子这时候下荆州,但太子更早便在荆州主持水患事宜。
当朝太子殿下已然亲自身先士卒,周公子若不去也不大可能。
因这消息来得突然,郭满昨晚都忘了将耶律十三的事儿透给周博雅。
今儿想起来,周公子人早去上朝,不在府中了。
抓了抓头,感觉有些糟心。
窗外的天,已经黑沉下来。
院中的草木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廊下灯笼也微微作响,一派风雨欲来的征兆。
双叶看了眼天『色』,见郭满坐那儿想得入神,拣了件衣裳过来披在郭满的肩上:“这天儿眼看着要下暴雨了,怕是一会儿就要下。”
一面瞧着院子里小丫头们合窗闭户,轻声问一句:“主子想什么呢?”
“可是在想那河洛公主的事儿?”
想着昨儿公主别院那下人要主子进去,自家主子没搭理,掉头就走,双叶心里头怎么都有些不踏实,“若想看雨的话,主子不若坐进来些,这窗子够大,仔细别淋着了。”
提到河洛公主,郭满抬起了头,她都把这事儿给忘脑后了。
“主子,这河洛公主听说很得圣宠,”
被她家主子那般拂了脸面,会不会记恨她家主子?“要不要也问问姑爷?”
“不必,周家女眷还不至于这点事儿还诚惶诚恐。”
这点底气她还是有的,郭满摇头,“昨儿我在马车里头又没『露』过面儿。
看见周家马车就敢拦,侍卫也是胆大。
若里头坐着祖母,那河洛公主还得反过来给周家这边认错请安。”
这么一想也是,双叶悬着的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郭满看她这谨小慎微的做派,想着这两丫头跟母鸡护崽似的护着小郭满长大的不易,心下有些感动。
便道:“你家主子如今已是周家人,身后站着整个周家,并非无依无靠。
莫要拿过去的身份看低了自己。”
双叶难得有些懵,眨了眨眼睛,顿时有些惭愧:“主子说的是,是奴婢狭隘了。”
其实双叶担忧的也并非毫无道理,昨儿她行事,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
公主有请,她若直接拒了也不算失礼。
招呼不打,掉头便走,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郭满挠了挠头发,有些懊恼,怕是那河洛公主几个心里都要笑她。
她猜得一点没错,河洛公主心里确实在鄙夷她。
能短短几个月就叫周博雅捧在手心,她还当这郭六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这般小家子气,想来不过只懂些邀宠谄媚的后宅『妇』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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