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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住了。
而我也记住了他。
一个穿了一身黑色,风雨雷电中血染满衣长相俊朗的陌生人。
日子就这么过着,毫无波澜,日复一日。
我每个白天窝在出租屋里吃饭看电视睡觉,晚上打扮成小妖精一样和那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争宠争客人,然后喝得酩酊大醉,从男人口袋里把钱捞过来,看着银行帐号上又多了的数字,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却苦涩得紧。
这就是人生。
蓝薇早就看开了,于是连带着我也被她洗脑了。
我们这一行,不只有小姐,还有小哥,就是俗称的鸭子。
清一色小白脸,但是床上特别猛,不管你多么饥渴的富婆,他们都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还认识一个关系比较要好的鸭子,二十出头,干了不到一年,火得没法说,大把的阔太官太花高价捧他,他最高记录一晚上接了四个客人,第二天早晨都没起来,累得脱了一层皮,没多久就开着宝马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就差横着走了。
但前两个月诊断出艾滋病,不知道哪个乱搞的婆子给传染上的,曾经那么风光如今彻底销声匿迹,于是我在感叹世事无常之余,也觉得把握当下比较重要,能多赚就多赚点,假如出了事,好歹还不至于家徒四壁。
但我们这行也有危险,而且很多,豪门夜宴原先有个头牌,80后,刚做这一行才十六七,嫩得都能挤出水来,她的通讯录一看吓一跳,清一色的大人物,光听名字都能让人肝颤,后来扫黄时候被扫了进去,后台连脸都没露,直接保了出来,再没多久就听说给谁当了二奶,吃香喝辣再也不干这行了。
我和蓝薇逛街碰到过一次,大冬天穿着貂皮戴着几千一副的墨镜,真把自己当阔太了,我们跟她打招呼人家连眼皮都没夹,生生的装不认识就走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确实不假,但也有例外,只是很多例外都没在现实中出现罢了。
这天晚上,我在化妆间正换衣服,几个姐妹儿靠着沙发吞云吐雾聊八卦,一百六十多斤的妈咪从门缝挤了进来,呼哧呼哧的站在正中间,“快点祖宗们,天字一号包,来了两位爷,都给我过去选台。”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太激动了,说话都结巴了,蓝薇特别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什么爷没来过啊,至于嘛。”
妈咪抱着双臂哼了一声,“蒋华东,来过吗?”
我们所有人都惊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蒋华东,还确是没来过,这样的人物,别说说上一句话了,就算能见一面,都不太可能。
蒋华东何许人也?绝对的传奇。
南省几个大城市响当当头号黑道大哥,手下兄弟过千人,遍布四方,局子没人不买他面子,何况平民百姓呢?经商的见了他得喊一声华哥,同行见了他照样毕恭毕敬,办起事来,他的面子比通用货币还好使。
这样的人竟然来了?蓝薇眼睛一闪一闪的,“我陪!”
妈咪咧嘴笑了笑,“别急,选台去,我看看啊——”
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化妆间里这几个,颇得满意的点点头,“行,好货色都齐了,麻利的收拾一下,赶紧进包!”
在此之前,我们没人见过蒋华东,他低调极了,很多记者都慕名到他出没的地方堵他去,连个人影都拍不到,这人警惕性极高,反侦查能力更是惊人,传闻曾有香港那边的组织为了杀一杀他在内地的威风,派了十辆车近百人追踪他,不到一个小时就都被他甩掉了。
不过面上都敬重他的人,私下也有不少拉帮结派想把他拽下神坛的,据说他前不久遭到了追杀,受了点伤,没想到又重返江湖了。
我们几个得力干将被妈咪给推进了包房,里面灯光特别昏暗,到处都是香水和烟酒的味道,糜乱不堪,微弱的光芒下,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还有围站在四周的保镖,浑身都是煞气,两个男人看穿着年纪不大,脸部轮廓隐藏在灯光的盲点,一点也看不清。
“二位老板,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姑娘了,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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