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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场辩论是嬴渠梁牵的头——国君并不下场,像是手举着公正履行裁判的职责。
卫鞅看似一对多,不占优势,实则并不孤独。
毕竟国君的立场不必明摆,从始至终都是向着他的。
况且场下看戏之人,并非全都怀着恶意。
既要行新法,便要先压下上层的反对势头,毕竟舆论和理论的胜利,至少能让这些顽固派们闭上嘴巴。
杜挚松下气的那一刻,秦昭看到卫鞅抬起头来,眼中光芒正盛。
她知道,他的反击要开始了。
杜挚拿出的例子注意被击溃,卫鞅甚至给他详细到用具体的律令做解释——论起辩论,法家才是真正逻辑缜密、条理井然的诸子百家扛把子。
圣贤语录、俗语名言喷涌而出,况且看到卫鞅宏论层层递进、慷慨激昂,一时间攻守易势,被密集输出的人换成了杜挚与甘龙。
他说,犹豫不决不成事,优柔寡断难成功。
他说,贤者多遭非议,毋需在意。
他说,知真理者甚少,持真理笃行之人恒强。
他说,平庸之辈目视甚短,器小难容,乃成事之阻碍。
他说,小事可商,大事必独断。
他说,法与礼,其本质不在条文制度,而在治国利民。
本质不改,条文制度可易。
……
别说杜挚和甘龙,秦昭都认为卫鞅这套逻辑无懈可击。
他拿社会事实做总结,用历史经验做概括,瞬间把道德和知识的高地全占领了。
全场静默,大殿中还有卫鞅的铿锵壮语回响。
杜挚碰碰嘴皮,只勉强擦出几句无痛不痒的场面话。
甘龙闭眼不语,心知卫鞅其语乃是国君坚定的变法之心,辩论已是一败涂地,变法已不可违,只能避其锋芒,蛰伏待机。
哄闹如蚊声,又徐徐而起。
杜挚环顾四周,不甘心被新法剜肉削骨,寻找着能助他翻身之人。
那群神游的武将堆里,他忽然发现了仅存的希望——敌人的敌人,可是友人。
“秦公乘,关于这新法,你有何见解呀?”
杜挚分明看见,卫鞅的胜者狂气似被噎在喉间,他更兴奋了。
宫中当值的大小官吏谁人不知,这俩政见不合,每次吵起来都能把国君的殿顶给掀开。
“这辩法似乎不是您的主场呢,左司空,昭此时做发言不合适吧?”
“没有不合适,我们都想听听秦公乘的意思——这新法实行究竟妥不妥。”
秦昭将身上那堆东西一股脑交给桑冉,只身走到卫鞅面前。
“新法……却有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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