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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踉跄地走到方安康身边,看见儿子闭着双眼,已经再也不能笑着唤她‘阿娘’了。
无力地跪倒在满是尖锐石子的地上,将方安康的头抬起抱在了怀里,失声痛哭。
村长见此情行,不忍地别开了脸,看到旁边那几个鹌鹑似的站在一边的半大小子,不禁痛心疾首地开口问:“你们怎么又跑到河里来玩儿了?村里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不要到河里耍,你们怎么就是不听?”
一群半大小子,没经过事儿,都不敢说话,最后还是严春杰小声说:“前几天谢家那神童不是从这河里抓了鱼回去吗?我们想着今日无事,就也来试试看。”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前面的话倒是被站着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方奶奶也听清了,挣开旁边搀扶着她的方爷爷,几乎是扑过去抓住村长,“都怪那谢景行,要不是他去抓了鱼,我孙子怎么可能来河里?怎么可能会被淹死?村长你要给我家安康做主啊!”
她脸上的悲痛,所有人都看地明明白白,有些人不免生出了恻隐之心,心里就带了些偏向。
到底还是有明白事理的人,“婶子,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你家孙子是在这河里出的事,可你也不能将这事怪到人谢景行身上,也不是他拉着下水的。”
方村长也说:“嫂子,我知道你伤心,但这事儿确实跟谢景行没关系。”
说着扶住方奶奶的手臂,脸上也有着悲痛,都是村里的孩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这么没了,“还是先去看看安康吧。”
“可是...”
方奶奶正欲再说,方爷爷和方父刚才都听着,他们心里倒是清楚,事情怎么也不能怪谢景行,同时喊:“娘老婆子...”
最后是方爷爷发了话,“行了,你别乱攀扯,这确实跟谢家那小子没有关系。”
说完,方爷爷也不禁老泪纵横,“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注定我家安康今天就得离开我们。”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心酸极了,方奶奶呆愣楞地看向他,跌坐在地,俯身捶着地面,恸哭流涕。
好似时间已过去了很久,其实从河里把方安康捞起来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
所有人都没在说话,沉默地看着悲痛着的一家四口,周围安静的只剩潺潺的水流声和回荡在这山林间的痛哭声。
总不能让人一直在这儿摆着,方村长心里叹了口气,准备让方家人把人带回家,进村的路口忽然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他往那边看去,居然就是刚刚提及的谢景行。
此时也有其他人看到了,大声喊:“是谢家人。”
除了方家一家四口,其他人齐齐看了过去。
牛车一直沿着河边走,谢定安驾着车转过弯,就看到不远处围着许多人。
谢景行也看了过去,他现在心情好,看谁都很顺眼,不禁冲着众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陈孝珍也奇怪,就算是农闲,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在河边聚着闲聊,她跟村里人更相熟,高声问道:“你们一大群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谢定安也停下了牛车,看向河边的众人。
离得近了,三人透过人群缝隙也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方安康,牛车停下后,一直被车辙声遮掩住的哭泣声也传进了他们耳里。
陈孝珍脸上的笑容凝固住,迟疑着问道:“这是?”
谢景行看这场面,大概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神色变得严肃,动作迅速地跳下牛车,往躺在地上的人走去,边问:“淹了多久了?”
方大礼回了他,“没多长时间,刚刚还有气儿,可没救过来,这会儿颈侧已经没有动静,气儿也没了。”
既然能说是‘刚刚’,证明还没过多长时间,说不定还能试试。
谢景行打眼看过去就知道哪些人是地上躺着那孩子的家人,眼睛看向相对冷静点的方爷爷,“我这里有一个方法,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要试吗?”
方爷爷本来已经认命了,听见他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住了。
方村长眼前一亮,赶忙推了他一把,“你还愣着干嘛?快做决定啊,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救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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