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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惠珍更尊敬晏山,她认为搞艺术的人有文化,有文化的人十分高尚,她叫他晏老师,并且鼓励丈夫和村里的人都这么叫晏山。
看着童惠珍从厨房到饭桌,忙进忙出,童米兰忍不住了,说:“姐,你歇着吧,忙一晚上了。”
童惠珍的热情就是她的忙碌,忙得晕头转向,屁股不肯久挨板凳,这忙碌是为了掩盖她的慌张与焦灼。
童蕙兰的骨灰摆在电视机旁的置物柜里,方正的小盒,那宁静的方盒透露着诉说。
丈夫不满童惠珍的自作主张,藏起骨灰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那是她娘家的事,既然她已出嫁就不该再管外人的事,因此他大动肝火,希望童惠珍尽快把骨灰送回娘家,埋回童家祖坟还是王家祖坟,都由童老汉决定——一切都是父亲说了算。
童惠珍和童米兰都不同意,童米兰甚至跟姐夫争吵起来,她说妹妹已经死得足够凄惨,为什么还叫亡人不得安宁,阴婚那样封建迷信的东西就该彻底消灭!
人死了就是死了,做戏给活人看简直可笑至极,荒唐恶心。
不进童家祖坟又怎样,童家算什么东西,以后我在城里给小妹买墓地,和我葬一起,要是我姐愿意,她也能不进你家祖坟!
我们三姐妹整整齐齐的!
姐夫被童米兰气得够呛,他本就瞧不起这小舅子或者说小姨子,分不清这混乱的称呼本身就是耻辱,有这样的亲戚能让他们家也跟着蒙羞,幸好童米兰不常回来,眼不见心不烦,她不回来没人想起她,她一回来全村的人的眼嘴都落在他们家。
他被气得去了朋友家,不愿回家住,原话是:我不想和怪物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童米兰乐得自在,她还有种胜利之感,她把姐夫赶出了家。
童惠珍终于坐下,说:“早上爸妈又过来闹,要我把小妹的骨灰交出来,他们说都收了王家的钱,连新郎新娘都同意了,这婚非结不可了。”
晏山说:“新郎新娘都同意?这不是乱扯吗?除非他们亲自下到地底下去问,不然骗谁啊,下次还是想个合理些的理由吧。”
“为了两万块钱选个强奸犯,他们也是见钱眼开了,让他们退钱肯定比登天还难,”
童米兰冷哼一声,“我把这钱补齐给王家送过去。”
童惠珍说:“我把钱还过去吧,你马上要去做手术,存那么多钱不容易,本来早几年你就该去做,谁想到我生病”
“姐,你就别跟我说这些了,那我最初做胸不也是你给我的钱。”
“总之这两万我来拿,又不是拿不出来。”
童惠珍转头看向晏山,“晏老师,你还不知道吧,米兰教我网上直播卖货,卖我家自己种的橘子李子,还有自己做的果酱,挣了些钱呢,要说现在网络太发达了,在镜头前介绍介绍就能卖出去,哪像以前还要拉到镇上县上去卖。”
晏山说:“姐,你把账号给我呗,下回你直播我也买点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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