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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但那条“小河”
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她安静地听,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里,直到那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再次向自己提问。
“为什么想看?”
“他们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提到“妈妈”
这个字眼,小河的神情又有些焦躁起来,她咬着自己的手指甲,不断重复:“妈妈……妈妈……老师说每个人都是平等,但他们为什么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我想去看看。”
隔壁教室的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蜂拥出教室,闹出不小的动静。
方知锐却丝毫没有被影响,《悲怆鸣奏曲》厚重的琴声里,午时的阳光悄悄地蔓延到了教室的整个角落。
男人的肩背一半沐浴在日光下,一半潜藏在阴影里,光辉跳跃在他的指尖和琴键之间,鸣奏曲抵达高亢的高潮,方知锐复又问道:“那么你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吗?”
小河呆滞地盯着方知锐,她一直有一种很敏锐的直觉——面前的大哥哥和他们是同一类人,离群索居嗅觉敏锐的孤独动物,小河的心事藏在画里,而大哥哥的心事藏在钢琴声里。
鸣奏曲再次进入和缓的副调,像一个人声嘶力竭地悲鸣后的余韵,又像一场大雾,遮住了小河过去几年里不甚清晰的记忆,却重现了那些被忧郁贯彻到天明的夜晚。
雾后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不够高大也不够结实,脚步却走得那样决绝,在每个梦境离她越来越远。
琴音停止,小河眼前忽然模糊起来,咸腥的泪水从心里的缺口涌出来。
她说:“嗯。
我看到了她和她的妈妈……她的裙子好漂亮,裙子……裙子……我也想要裙子……我问,那条裙子是哪里买的?她没有回答我,和她的妈妈一起走了,是不是只要穿了好看的裙子,就会像他们一样?”
小河的话语序混乱,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方知锐不知道她嘴里的那个人称是谁,方知锐阖上琴盖起身,把小姑娘拉到琴凳上坐下,低声问:“小河还是想要妈妈,是吗?”
“我做了减法,我做了减法…可是为什么别的小朋友不用做减法?”
小河抽噎着问,“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明明我们都有好好地活在这里呀?老师说坏孩子也会有爸爸妈妈,我不是好孩子,也不是坏孩子,那我是什么……”
她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脸上泛起一层病态的红,“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小河。”
方知锐按住她的肩膀,冷静道,“现在看着我。”
小河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那双黑如夜色潭水的眼眸里,那冰冷的潭水瞬间将她淹没,瞬间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只听见耳畔有声音在引导她。
“从现在开始数数,从1数到50,每个数字间间隔2秒,一秒都不要多,在心里默数,做得到吗?”
小河乖乖地照做了,数到最后一个数字里,她终于平静下来,只是呼吸仍旧急促。
“平静下来了吗?”
“嗯……嗯。”
“我没有立场对你说劝诫的话,也不愿意。”
方知锐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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