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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道长。”
宣珩允谦和致谢,示意张辞水无妨,张辞水敛眸退开,跟在宣珩允之后进屋。
屋里供奉着三清祖师的画像,泛黄的画轴下,一张落漆的长条平角案靠墙摆放,岸上放着两盘果子,果子上落着几许香灰,那个双环小香炉里,尚有三支未燃尽的香,正升起三缕青烟。
“二位不像香客,有事不妨直言。”
天辰道长端出两盏清水。
宣珩允接过一杯,“劳烦道长。
不瞒前辈,晚生前来,是为求医问诊。”
天辰道长笑着摇头,“贫道不懂医术,只会炼丹。”
张辞水捏着棕红陶瓷杯,左右张望一圈,未瞧出异样。
被拒绝,宣珩允维持淡笑,但他的心正被烈火热油烹着,他不希望再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治不了”
三个字,怎么能治不了呢?他必须能治。
“敢问道长,血痨之症可有解?”
他用温润的眼神看着天辰道长,他在给这个老道士活命的机会。
姚远不会突然送来空穴来风的消息。
天辰道长只笑不语,慢慢摇头。
漆黑如墨的桃花眸底骤然一缩,他敛去笑意,沉静凝视着他的眼眸。
昏黄的屋子里突然显得逼仄,空气黏稠压抑。
“在贫道眼中,并无血痨之症。”
天辰道长不疾不徐开口,“有的只是水脉逆行冲撞心脉,以致心脉受阻生出血毒。”
“依道长之意,此症当如何?”
宣珩允被攥起的心稍稍得到喘息。
“以毒攻毒。”
43、43
“以毒,攻毒。”
宣珩允漆瞳缩了缩,低低重复一遍。
张辞水的手指紧紧扣住刀柄,骨节绷得发白,习武之人不惧交手,然碰到阴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是防不胜防。
“道长不妨言明。”
宣珩允放下手中清水,脊骨挺直,双臂背于身后,那双似兽场困狼的眸光带着审视的意味落在天辰道长身上。
天辰道长眸光平静,平视前方,缓声道:“以冰蚕入药,生受冰蚕之毒。”
“蚕?”
宣珩允稍许疑惑。
张辞水直言问道:“吐丝织绸的蚕还有毒?这没听说啊。”
天辰道长慈笑摇头,“冰蚕非蚕,是一种通体透明干净澄澈的虫子,这种虫子寻常以腊月红梅的花蜜为食物,活不过冬日。”
“但若其以中火毒而死之人尸肉为食,便是这世间唯一集至寒、至热于一体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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