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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卉今夜一直被他用略带审视的眼神看着,也许他是在思量什么时候能告诉她,有无必要要告知她。
然而,嘉卉确定,卫歧心里一定是知道的。
她不由有些好奇,谁会在外编造卫歧的风流花名呢?卫歧身上最贵重的,就是镇国公嫡长子的身份了。
可寻常勋贵子弟,也没有哪个因为风流些就丢掉世子之位的。
“我身上有些事很复杂,”
卫歧还是略微解释了,“等日后你我成了真夫妻,我不会再瞒着你。”
嘉卉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面上滚烫,强装镇定地低头搅和着面前的一碗漉梨浆。
不知为何,卫歧说出这句话时,她还隐约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总会来的,她总不能一辈子不和卫歧圆房。
不论如何,她自己是做不出日后告诉卫歧什么的承诺的,含糊地应了一声。
卫歧没留意嘉卉神色,把装满金银的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道:“明日我无事,一整天都能在家陪你。
这几个钱你安心收着就是,没有哪家公婆因为儿子给自己媳妇花用就不满的。”
这几个钱嘉卉失笑,思忖片刻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还有你说的,嫁给我是让我受委屈,这又是从何谈起。”
卫歧声音里含着轻轻的笑意,“你也说了,我们从前是素不相识的。
日子还长,且处着看吧。”
“时候不早了,”
卫歧看着嘉卉认真聆听的神色,笑得更加明快,“也该安歇了。”
嘉卉起身后不由后退了几步,想到他方才说的“真夫妻”
,轻声问道:“大爷可是今夜要行礼?”
她还是把这词含糊过去了。
“日后叫我表字就行。”
卫歧正向净房走去,闻言停住了脚步,略一思索就知道嘉卉是误会了。
他今夜笑了许多回,这回却像是从胸腔里笑出来的声音。
嘉卉见他转身又回来了,一口喝完了她碗里剩下的甜水,才正色道:“不怕。
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神色虽端正,话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南方富裕人家中,宝爱女儿的通常都会把女儿留到十八九岁。
嘉卉的几个堂表姐妹,都是留到近二十岁才出门子。
是以她在家中时,从不曾为婚嫁之事费心过。
她和赵妈妈说的被母亲教导过,也是扯谎。
但要说出自己不愿意,似乎又很大逆不道。
夫妻人伦是每对夫妻成婚后该做的,卫歧能看出她的不情愿并且体谅,已经足够难得了
她应了一声,总归把这桩事糊弄了过去。
待两人都洗漱好躺在了榻上,卫歧道:“明日我替你告个假,别去给母亲请安了。”
嘉卉脱口而出:“为何?”
卫歧便细细解释给她听:“我的婚事本就晚了几年,母亲是一心盼着我们早日生儿育女的。
你不去,我推说你累了,在她面前扯个慌,也就把这事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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