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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要说些什么,内殿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紧跟着是保母的声音:“三娘可是歇下了?”
华滟一骨碌爬起来,赤足跳上了床,拉上被角盖过口鼻,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冲濯冰眨了眨。
意思是:我先睡了,你去应付。
濯冰哭笑不得。
她今日未曾跟着华滟出宫,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但是公主下令,莫有不从。
她只好叹了口气,吹灭了寝殿四角的灯,只留一盏点在墙角的落地宫灯还散发着淡淡辉热,而后蹑脚蹑脚地出了内殿,装作华滟已经睡下了,出去和保母周旋。
也许是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过紧促了,华滟原本打算闭目养神,顺道偷听一下保母和濯冰的对话的——桑嬷嬷虽则以前对她百依百顺,但也许是行宫之事叫她吓了一大跳,又因太子妃的嘱咐,如今对于她的婚事简直盯得极紧,生怕一个错目,华滟就被一道圣旨发配去了边疆。
然而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皮如有千钧之重,不过眨了两下,就粘在一起了。
她躺在熟悉的宫殿中,鼻端嗅着熟悉的馨香,耳边传来的声音一道年长一道年轻,却都是伴了她十余年之久的,华滟渐渐放松下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珠,便如躺在母亲怀里一样,侧躺着蜷曲睡着了。
“濯冰姑娘,你素来是三娘身边的最贴心的女使,你同老奴说说,那个萧校尉,是什么人?”
这是保母的声音,带了丝警惕。
濯冰的声音则一如既往,清凉沁爽,温柔舒缓:“嬷嬷,您别急,容我仔细想想……”
……
“什么?他、他真这么说?”
保母惊呼。
被拉过来的凌雪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听得真真的,那萧校尉话里的意思,就是想求娶公主。”
保母皱眉:“求娶?就他?他生得什么样子?又是个什么出身?”
凌雪和濯冰对视了一眼,凌雪开口道:“嬷嬷,我瞧殿下没有那个心思呢。”
“可是太子妃娘娘说得急迫。
那萧公子既然能入宫为禁卫,想必家世并不差,勉强能配得上我们三娘。”
濯冰苦笑:“但是殿下瞧不上他呀。”
保母呆了一呆,喃喃道:“可短时间内,要寻一家愿意和公主结亲的勋贵,并不容易啊……”
濯冰试探着说:“左右还是要太子妃娘娘定夺的。
以我之见,这萧校尉既愿意亲自来求亲,想必他也是颇为恳切的,不如明日报给太子妃娘娘,请她再掌掌眼。”
保母忧虑点头,叹息道:“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她想起华滟来:“三娘呢?难不成真的睡了?她方才还嚷嚷着饿呢。”
一干人等轻声推开殿门,持了盏灯去床头看了看,见华滟果然睡得香甜。
保母摸了摸她的手脚,又为她掖了掖被角,长叹了一声:“我苦命的儿啊……”
声音低低地消散在风里。
平阳伯府。
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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