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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小弟一般岁数的少年郎,唇上还有些青须,为了姨父姐夫一支长枪领着家兵便出京。
如今他那亲自为弟弟披甲戴帽的姐姐却落到如此境地。
魏氏还是开口道:“方才……二婶婶又领着松涣来蝶台……说是要当面谢过县主……”
她才道那二字称呼,本是慈眉善目拭泪的蒋氏骤然抬眼。
魏氏心底一惊,咽了咽口水。
“是儿媳失言了,说是要当面谢过五姑娘的救命之恩,叫蝶台的守门侍卫挡着,饶是闹了一场。”
“五姑娘虽是自小养在府外,同家中姐妹兄弟才相处不久,可到底是我【生】的,见隔房的堂弟落水,哪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蒋氏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甲:“一家子骨肉哪里道谢不道谢。
只不过五丫头身子弱,又落水,莫叫无关紧要的人来扰了她。”
魏氏口中道是。
蒋氏想着,又温和地同她道:“好孩子,你二婶有些也糊涂,且你得空了便再去庆风院多劝慰劝慰。
待年底出孝了,府里两位姑娘都入宫,到时走动亲香岂不是好事?”
“对了,接下来这些日子便把昭哥儿放我房里吧,免得他小孩子家家扰了你的正事。”
魏氏只觉自己好似被恶虎喷气的樵夫,粒粒鸡皮疙瘩窜窜从耳后延至衣领之下。
富丽堂皇的侯府宛若黑黢黢的洞穴,不知不觉吞噬了鲜活的人。
以复兴侯府至上的丈夫,打着为女儿圆梦旗号的富贵眼婆母,被匪寇砍得有一口气进没一口气出的公爹。
魏氏想起昨日路过重兵把守的院落,里头传出的声响。
“这算什么事!
竟把我们囚禁在此!
连递信都不成!”
有人苦口婆心劝道:“七少爷说得是什么话,不过是四夫人病重,故而侯爷遣人分担了您的差事,叫您和六少爷侍疾。”
“放屁!”
松清在军营里跟着一群兵痞子混得出口成脏不在话下:“大伯父昏迷了数月!
你还想糊弄我!
且我娘分明是被气病的!”
“少爷也病糊涂了!
来人,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叫少爷用下!”
隔着高高的围墙都能猜想到里头的混乱,魏氏只模糊听到挣扎的吞咽声中的质问。
“我……呕咕嘟……我姐姐怎么……咕嘟……我姐姐跑死了两匹马而回京奔丧……呕呕……她怎么会突然暴毙……放开……咕嘟咕嘟……”
想来是药落腹中,只听本是中气十足的少年最后虚弱而绝望的喃喃。
“祖母刚离世,便压不住你们这群魑魅魍魉……我姐夫为一方知县,兢兢业业叁载,又如何会勾结匪寇暗害我父亲……”
“越是追逐的渴求往往是索命的来路,且走着瞧……”
本是温馨的庆风院就这般寂静下去。
“嗯?”
魏氏的思绪被手臂上温热的触感唤回。
她一激灵,压抑下心口的突突,只将冰冷的双手藏回袖中。
“儿媳定听从母亲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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