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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喻台预备着在大表哥成亲后再搬出去,好歹也帮衬帮衬。”
年后大哥成婚,随即几位定亲的堂哥堂弟也会陆续成婚,家中会来新的嫂嫂弟妹,可是姐妹们也要出阁成亲。
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尔曼有些躁郁,将手中的针线胡乱缝了一会,便丢到一旁。
宝知好笑地将那块绸缎抽了出来,用指甲推了推那针脚,复低声道:“这般不欢喜做什么?我嫁妆里有个垂花庄子,就在五马山边上,很是漂亮。
待到明年秋日,我便给你们下帖子,一道去跑马。
衍郎前些日子在即云府边上买个庄子,若是再冷些,就去那泡泡温泉,尝尝绿苏酒,岂不更好?”
“可不是人人都同你这般婆母去庄子上礼佛。”
尔曼想着是欢喜,却又清醒地提醒道。
宝知早旁敲侧击过,那晏六夫人出身清河崔氏,再守礼不过,但底下的儿媳性情各异,矜持率真皆有,可见其守礼而不迂腐,尔曼这般机敏多才定叫她喜欢。
宝知煞有其事地叫她放宽心,尔曼不知她心中弯弯绕绕,另取了话茬:“唉。
母亲也操心得很。
三妹妹又是绝食,又是哭闹,怎么说也不可肯嫁。”
宝知不解:“不是说已经定下了吗,我昨日还见陆家送来几箱首饰脂粉。”
尔曼摇摇头,思索再三,还是告诉宝知:“她不肯。
甚至有些……疯疯癫癫。”
许是怕自己这般道有恶意中伤之嫌,又细细描述:“母亲身边的落馨这些天被派去她院子,发觉三妹妹有时自称本宫,有时刚用早膳就要沐浴,说是陛下要临幸她,她要先预备着。
哎哟,真是骇人!
母亲听到时惊得茶盏都摔了。
我那时也在,发觉不过数月,她瘦得厉害。”
太诡异了!
宝知不可置信,几次张嘴,最终只能憋出一句:“这……大伯父同大表哥可知道?”
“这如何叫父亲同大哥知道呢,还有丫鬟说看见花精钻进三妹妹的眼睛里头,真是唬得院里丫鬟婆子都不敢守夜。
三妹妹的奶嬷嬷都从乡下赶来,去瞧她一瞧。
陛下登基后还有些余事未了,父亲不是去成安就是去蜀城。
而前些日子禁军里忽然死了人,陛下遣了大哥去处理,都是焦头烂额的事。”
尔曼说得心悸,止不住在屋内踱来踱去,忍不住将内心深处的话倒出:“唉,大姐姐……家中只当没她这个人,好在那阴川侯等厮在令月时死于战乱,不然……哎……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少有这般急躁不耐,近来家中的事压得她实在喘不过气,才会直接甚至尖锐地将众人若无其事伪装下的不齿几近残忍地呈在好友面前。
按理说,尔曼和宝知应该心照不宣地装作二人未前往城外荒庙。
宝知下意识用虎牙轻咬下唇,伸手将尔曼拉到榻边。
大丫鬟们早守在外间,屏气凝神。
暖烘烘的熏炉拱得二姑娘双颊通红,唇齿间溢出一声“啧”
,一面揉开晕红的杏腮,一面唇齿含糊地抱怨:“家里家外都认谢家姊妹我为最长,自然要担负起大姐姐的职责。
母亲让我多劝慰三妹妹,可这叫我如何开这口。
不说外人,那蒋家老太君做寿,外院里头的几个舅舅知道我来,遣了人,话里话外,说是寒暄,实则叫我莫要得意忘本。”
宝知轻轻拍了那娇憨美人的肩背,接口道:“我知晓的。
打世俗而言,你虽是记名在南安侯夫人的名下,却不是大太太肚子里头出来的,难免轻挑了你去,却定给世家主君的嫡出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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