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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瑀立刻抬手道:“三哥且说。”
“为韫晖和裴二娘子赐婚。”
崔珩闻言,顿时攥紧了茶盏,但崔珺却没望回来,只是继续道:“现今裴二娘子已有喜脉,陛下赐婚,便顺理成章。
此后亦可以王妃声誉的缘由,趁此重查旧案。”
这裴二娘子连喜脉都有了,还同王家公子私奔回京,倒有些预料之外。
崔瑀不由看向崔珩,只见青年阴晴不定,似乎极是难堪。
良久,崔珩才抬起眼,道:“陛下,不过臣弟的一点私事而已。”
崔瑀笑着抿了口茶,眉间染上柔和:“七弟身体欠佳,裴二娘子能有喜脉已是难得。
等裴二娘子诞下世子,再要杀要剐也不迟。”
崔珩听完,只冷眼看向崔珺,握着茶盏的手指节愈加泛白,茶水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人是在发什么疯?
原先分明说好此事全交由自己处理。
他忽然提出赐婚已是令人费解,现在又说什么喜脉。
恐怕得向方觉夏问问有什么药能伪造喜脉的脉象。
静了半晌,崔珩都没有再说话。
崔瑀只当他受了折辱,又道:“当年是朕率金吾卫将裴丞相押入牢狱,如今若是要彻查此案,朕出面恐怕不妥,还是得交由七弟来查此事。”
崔珩这才回过神:“皇兄的托付,臣弟自当竭尽全力。
但既是要查,恐怕得需要父皇当年的圣旨。”
崔瑀自然而然道:“当年的圣旨大概还在仪制司,七弟自可去那里取。”
多年以前,崔珩便在仪制司找过,但那里没有圣旨。
看上去崔瑀也不知道当年的圣旨在何处。
恐怕,还是在萧宛烟的慈宁宫。
可过去为了王府的暗探也去过多次慈宁宫,但次次回来都是一无所获,解药没找到,圣旨也没找到,所谓的密函更是毫无线索。
出了太极殿,西天是一抹弯月。
琉璃瓦在淡薄的月色下浮着细腻的流光。
等李内侍告退,崔珩才冷笑道:“三哥方才似乎犯了什么隐疾。”
崔珺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温和一笑:“为兄擅作主张,还请韫晖谅解。”
“三哥不若去和裴小姐说什么谅解。”
崔珩轻哂一声。
崔珺闻言怔愣了半天。
在邕州时看崔珩和袁娘子相处的模样,他还以为两人情投意合许久,于是才冒险在太极殿求旨赐婚。
现下听了这句话,才知自己猜想有误,良久,低声道:“为兄以为,阿昭也心悦于你。”
他叹了口气,“看来刚才的确是为兄莽撞。
但若是你们二人真没眼缘,到时候裴家的事情查完,你们和离便是。
哦,齐王府这两日还在洒扫,为兄今夜还需韫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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