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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似乎是刚吊起来的,仍在摇晃,身上血便落到了沈姝的车窗窗纱上,甚至是脸上。
饶是沈姝常与伤病打交道,那一日仍是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回去后便病了。
也是那段时日,折柳细细与沈姝说了靖王的可怕。
这是上辈子沈姝活着时,唯一与萧玦的交集。
现在她正要去见这个“比阎王还可怕”
的人,但心中再无忧惧。
沈姝望着窗外浅笑,忽然看到两个身穿斗篷,在街上躲躲藏藏行走的人,看身形有点眼熟。
只是那两道身影很快消失,沈姝也没有探究的想法,将之抛在了脑后。
大约也是害怕靖王,这次赶车的下人特意绕了些路,费了一翻功夫才抵达归云楼,将车停在楼外角落。
“你就在此等候,我很快便回。”
谢府生活并不富裕,沈姝一个前来投靠的表姑娘也没有多余闲钱,能请折柳在归云楼饮一壶好茶打发时间,因此看她的目光有些抱歉。
“姑娘……”
折柳拉着沈姝的手不放,一副不肯让她羊入虎口的模样。
“安心,无事的。”
沈姝安定笑着,拍拍折柳,示意她松手。
折柳却仍拉着她,忽然用力吐出一口气,决然道,“不行,我不能让姑娘独自去见……我得陪着!
万一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沈姝便也由着她,轻柔应了一声好。
主仆二人前后下了马车,共撑了一把伞,朝雨雾中默默矗立的靖王府走去。
越靠近王府那威严的城墙,折柳越是拘谨,用力扯着沈姝的衣袖,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声音也带着颤,“姑……姑娘,你当真要见的是……是……”
仿佛后面的话烫嘴,折柳支支吾吾就是不敢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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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
沈姝微笑着替她补充,心下无奈,也不知萧玦到底吓坏了多少人。
说话间走到路口,沉重的脚步声从相交的另一条街道传来。
沈姝转头去看,便见四列军士排得整整齐齐,护着一辆马车渐行渐近。
那马车是金丝楠木大车,三匹高头骏马并拉,奢华而尊贵。
马车周围的军士形容整肃,行进迅捷而丝毫不乱,左侧有两名骑马的头领,当先一位沈姝认识,是萧玦身边的卫队长,岑敬。
运气不错。
沈姝微笑,按捺住心中泛起的激动,迎上前去。
不料当先的一位军士拦住了她,将手中的兵刃抽出半截,瞪眼威吓道,“靖王出行,闲杂人等退散!”
折柳被他的杀气吓得直缩脖子,发着抖扯紧沈姝。
“莫怕。”
沈姝安慰她一声,转头冷静地看向岑敬,扬声道,“将军,小女子沈姝,有事求见靖王。”
岑敬端正地骑在高头大马上,面沉如水。
他策马走近两步,上下扫了沈姝一眼,目光带着刀口舔血之人独有的冰冷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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