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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掩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
祝敏在路口等待红灯变绿,路边高耸的栾树被风吹吹散了一串粉黄的栾树花结的果实,几簇像小灯笼似的抱在一起,飘落在祝敏的额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伸手拂去栾树花尾部坠着的已经泛黄的叶子,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的一对母子。
母亲一副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模样,脚踩精致的细跟高跟鞋,烫着栗色及腰卷发,身量纤细,穿着驼色的毛呢大衣,站在一辆看起来很贵的黑色轿车旁,手里拿着她儿子的书包,口中还在叮嘱些什么。
而她的儿子,清瘦挺拔,穿着和祝敏身上一模一样的校服外套,单手插在校服裤兜里,黑色柔软的头发被北风吹起,露出桀骜玩世不恭的眉眼。
他的母亲温柔的笑着,在他身边细细叮嘱着什么,他微微抿着唇,一脸没有仔细认真听的模样。
那辆黑色的轿车祝敏不认识是什么品牌,但从那位女士的穿着气度来看,应该不是普通价格的轿车,驾驶位上车窗下降三分之一,能看到是一位气度不凡的成熟男性,紧紧的皱着眉头,坐在车里跟男孩说着什么,一副上位者姿态。
男孩仍然心不在焉的听着,这时候他的母亲冲着驾驶位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又将自己手里的书包递给男孩,随后伸出手轻轻的替他整理校服外套,抚去肩膀上的皱痕,只不过男孩后退一步,躲开了。
就像青春期的少年不想和母亲有过多亲密举动那样,自然的躲开了。
栾树花落了一地,远远望去像盛大的粉色舞台,他们站在巨大的粉色舞台上,给旁观者演绎着温馨和睦的一家。
祝敏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腹诽,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早上,受到了穆传红的不屑与怒怼,自己的书包,是穆传红从沙发上暴躁的扔在她身上的。
在她的印象里,穆传红从来没有送她到学校,从来没有把她的书包拎在自己的手里,一次都没有。
她看到远处的男孩,祝敏从心底发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深深的羡慕。
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偷偷窥视着他人的幸福。
那一刻,祝敏升起了一个卑劣的念头——
她想知道他是谁。
她想离那样幸福的家庭近一点。
落在她额前的那串栾树花仍然被她握在掌心,祝敏也是后来才知晓,栾树花的花语——
奇妙,震撼,绚烂。
像是在叙述她和他曾经拥有过的短暂未来。
一阵“叮叮叮”
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祝敏的回忆。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卫生间里分外突兀,作为医生,祝敏的手机是要时刻保持24小时不静音的。
原来穆传红没有收到祝敏的转账,直接电话拨了过来,尖锐的声音格外明显:“钱呢,现在转给我,我看上一身香云纱套装。”
祝敏捂着手机,走到卫生间的最末端单间,小声说:“我十分钟之后转过去。”
其实她现在就可以立刻转,但拖延十分钟,是她自己认为和母亲对抗所做的微小努力。
挂掉电话,她从卫生间离开,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一位金发的女生。
祝敏看着那一头浅金色的秀发,愣了几秒。
她想到了方才江聿过副驾驶位上的女生。
直觉告诉祝敏,这就是她。
显然那个女生也注意到了祝敏,两人一出一进,不经意的彼此擦肩对视那一瞬间,祝敏察觉到,金发女孩的眼里,写着对她的好奇。
祝敏更加相信,她就是江聿过车里的女孩。
即使如此,她也不再理会,江聿过不论和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忽略掉心底难以言说的酸涩,半垂着眸,向外走去。
卫生间外要穿过一条安静的长廊,说来奇怪,今天是个好日子,举办婚礼的不止班长和他老婆这一对新人,可这条长廊却寂静的出奇,只有祝敏一人。
她半垂着眸加快步伐,想要快点去宴会厅,直到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笔直的双腿,堵住了长廊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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